頓了頓,再次開口,“娘,您記不記得我六歲的時候,爹爹帶我去縣城呆半個月才送我回來。”
“當然記得。”
李氏點了點頭,又問,“你爹回來的時候說東家生意出了問題,派你爹出去解決,便把你留在東家的家裡。”
“是的。”
孫瑾嵐笑了笑,隨即又道:“當時我在蘇家遇見一位老嬤嬤,她說我骨骼不錯,可以練一身武藝。
娘,其實我在那個時候跟老嬤嬤學武藝,隻是當時她告訴我不可以跟任何人說這件事。
更不能輕易讓人知道我會武藝這件事情。
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
這兩年來,我一直餓著肚子,也沒力氣繼續練武。
如果不是姐姐出事,我都快要忘記自己學過武藝這回事。”
提到死去的大女兒,李氏眼眶紅了起來,“想來是你姐姐慘死,讓你受到刺激了。”
這腦補的,倒算是省得她繼續解釋了。
孫瑾嵐張了張嘴,連忙換了話題,“娘,咱們等一下再說話,我先把這些屍體處理掉。”
隨即。
她一手拖著一屍體進入樹林。
“大嫂,你女兒她真是好本事。”
陌生婦人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眼裡流露羨慕之色,“她有這個本事怪不得能保你們平安。”
“嵐兒她......”
李氏不知怎麼跟對方解釋。
看向女兒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一會兒後。
孫瑾嵐返回。
她望著陌生的婦人和她的孩子,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上井村的村民。”
陌生婦人趕緊把自己的來曆說出來。
她姓柳,夫家姓何。
她兒子今年七歲,小名叫二狗,還沒取大名。
同樣因為災荒,她們一家人跟隨村裡人一起逃荒。
剛開始大夥兒齊心協力逃難,遇見什麼事情你幫我我幫你。
隨著食物越來越少,人性的私自和狠毒就暴露出來了。
柳氏大女兒被婆婆賣給人販子,沒過多久才一歲左右的小女兒也被她小叔子偷去換‘食’。
最後連她本人都沒逃過她公公婆婆的毒手,差點被賣給牙人。
幸好她男人不是愚孝之輩,為了保護妻子和唯一的兒子,逃離原來的隊伍。
誰知他們一家三口落單更容易成為彆人的獵物。
次次逃脫‘狼口’,最終他們還是遇見‘惡虎’剛才遇見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
她男人為了妻兒逃脫被活活打死,柳氏拉著兒子朝著一個地方亂跑,在那些人追上之前正好遇見她們母女三人。
聽完她的故事,孫瑾嵐蹙著眉頭不說話。
柳氏哭得泣不成聲,“孩他爹也走了,隻剩下我們孤兒寡母怎麼活......”
李氏已經跟著柳氏抹起了淚水,一副悲苦的模樣,“我們都是可憐人。”
自己和孩子們都快活不下去,李氏卻忍不住替彆人擔心,“都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京城......”
“李大嫂,你們要去京城嗎?”
柳氏不哭了,也不抹淚了,語氣中帶著幾分驚喜,“李大嫂,我和二狗能不能跟著你們一起去京城?”
“有什麼不可以。”
李氏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我家的孩子他爹就在京城,反正你也要去京城,咱們一起趕路。
一路上有你們母子跟我們作伴,也算是跟我們壯膽了。”
孫瑾嵐:......
麵對母親的善心,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自己一家人都快活不下去了,還有心思收留彆人。
“娘~”
孫玨石忍不住扯了扯母親的袖子。
他年紀小並不傻,早慧的他知道留下柳氏母子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且不提她們母子的來曆是否如她所說是上井村的人,憑再添兩張嘴吃喝就是一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