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和納蘭褚旭被關到屋子裡頭,由家奴重重守衛著。
聶雲庭回到絮芳閣,穹戈夫人還沒睡下,準確來說一直在等他回來給一個交代。
聶雲庭走進屋子看了看臉色暗沉的穹戈夫人,試探問道:“皇姑婆,該不會是你自己在酒裡下毒的吧?”
“笑話,這麼愚蠢的事,本宮會乾嗎?”穹戈夫人不悅反問,這酒是她自己釀的,也是她自己的人監管,下毒給誰看?
聶雲庭拂袖坐下來緊接著問:“那麼,你懷疑是我?”
“自然不是你。”穹戈夫人沉聲道,剛才她也留意到,他比誰都要緊張。但是,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的酒裡怎麼會有毒呢?
聶雲庭試探問道:“那你一直盯著我,為何?”
說實在的,這女人陰冷的目光還是挺惡毒的。既然不是懷疑自己下毒,又何來的怨呢?
“出事後,你迫不及待將本宮支開,是何用意?”穹戈夫人盯著他冷聲責問,“既然納蘭傅曄和白若惜是你的人,為何要瞞著本宮?難道本宮還不如采信?”
“這哪是瞞,隻是來不及說……”低念著,聶雲庭忽然察覺到她話中的貓膩,略帶訝然看向她。
“嗬,”穹戈夫人旋即勾起一抹得瑟的冷笑,若有意味戲謔道,“沒有我的允許,憑你能動的了我的人?”
“……”聶雲庭頓時扯了扯嘴角,道高一丈魔高一尺呀,本以為是自己使的反間計,沒想到竟是她使得美人計。他隻是讓采信暗暗向穹戈夫人透露暫不能動納蘭傅曄,沒想到這采信是全盤托出呀。
今晚在三娘子、香瑟瑟、大夫人和趙姨娘之間,讓他深刻地體會到,成也女人敗也女人。
“今晚的變數太多,讓您回來,還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聶雲庭討好笑道,當然,讓她回來是怕她的計劃壞了自己的計劃,隻是,今晚的一切的確讓人措手不及,怕是納蘭褚旭也應接不過來。
沉默了會,他轉向穹戈夫人試探道:“皇姑婆,你今晚可曾設了什麼局?例如,殺了納蘭維美。”
“納蘭維美是誰?”穹戈夫人反問道,一般小嘍囉她還不放在眼裡,是生是死與她何乾?
“納蘭傅曄的第二個兒子。”聶雲庭解釋道,看她的反應,相信她並不知道此事。
既然不是納蘭褚旭,那麼,誰下毒?誰殺納蘭維美?
他把眼一眯,想到了玉麵,但很快又否定了。儘管玉麵功夫了得,但他若闖進絮芳閣,不可能沒被察覺的。
“身邊的人都可信?”聶雲庭鄭重問了句。
此事一出,穹戈夫人的心也有幾分懸。
兩人各自沉思了會,聶雲庭勾起一抹玩味笑道:“納蘭褚旭竟然不是納蘭褚旭,這是今晚最大的收獲。”
說著,他拂袖而去。至於其他事,他也不詳說了,深知這女人定然已派出了眼線調查的一清二楚。
是夜,柔和的月色籠罩著凝暉堂,秋風掃過枝頭,柒染月色的樹葉緩慢飄落水麵,池中蛙鳴熱鬨,四周卻顯得格外安靜。
屋內,坐在案幾旁的香瑟瑟看了納蘭褚旭許久,這個男人自從回來後便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單膝屈起,右手搭著膝蓋,臉色平淡,似乎連他的冷漠都收斂起來了,看不出任何情緒。
“納蘭褚旭……”香瑟瑟忽然輕聲喊道。
納蘭褚旭抬眸看她,沒有說話。
“我害怕。”香瑟瑟緊接低喃了聲。
納蘭褚旭仍不鹹不淡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可不可以過去抱抱你?”香瑟瑟試探問道。
納蘭褚旭久久看了她一眼,淡然道:“過來。”
香瑟瑟快步走過去,脫了鞋子爬上床,並沒有窩入他的懷中,而是靠著角落坐著,微笑道:“你轉過身來,背對著我,我從後抱你。”
納蘭褚旭看了她一陣,不冷不熱轉過身來,稍微靠近她一點坐下,背對著她。
香瑟瑟忙從後抱住他的胸膛,在他來不及防備的時候,向後一拖。完美地讓他的落到枕落到自己屈膝抬起的手臂處。
跌入她懷中的納蘭褚旭看了看她得瑟的笑容,無奈側過臉去輕哧一聲,再回過頭來看他,戲謔反問:“娘子,為夫此刻是不是應該再嬌媚些?”
香瑟瑟像個大爺似的抱著懷中的男人,提起左手輕撩他棱角分明的俊美輪廓,戲謔道:“夫君雖然不及玉麵淨白,不及三皇子妖孽,不及啞奴威武,不及北峰青春活力,但在妾身眼裡,絕對是個上等貨色。”
納蘭褚旭頓時哭笑不得陰下眼眸盯著這個女人,竟然敢拿彆的男人跟他比,還要拿四個他最不喜歡的男人跟他比,這是活膩了!
他頓時翻身而起,將她壓到牆邊,鉗住她的下巴戲謔道:“是呀,為夫正納悶著,為何我這上等貨色,偏偏娶了你這個……”本想說一句“下等貨”,但奈何這“下等貨”越看越美,竟發覺這世間的上等貨在她前邊,全都成了垃圾。
深深凝視了她的眸子,他沒有說話,拂袖下床從箱子取來了冰肌玉骨笛,將笛子塞到她手裡,然後又自覺挨入她的懷中,繼續讓她當“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