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深知這一次她出現,是為了報複,報複穹戈夫人。
所以,他肯定這鬼王鏢是她借鬼王的名義發的,這是她報複的開始。
城郊外林中的木屋裡傳來焦急的責問。
“夫人去哪呢?
“桃兒不知道,夫人說乏了要眯會,桃兒就到廚房給她弄點薏米粥,可回來的時候,夫人就不在了。”
“到哪去了呢?林子都找遍了,還是不見她的蹤影了,她不會一聲不吭離開而不告訴我們。”
靈隱心急如焚在院子裡踱了幾步,無意瞧見靠在回廊處的藥奴,迫切問道:“你知道夫人去哪呢?”
藥奴沒有多餘的情緒,仍低垂著眼瞼,輕聲道:“她隻是看不見,腦子還在。”
靈隱狠握拳頭,不悅盯著她。
“夫人!”桃兒忽然驚喜喊道。
靈隱忙扭頭看去,隨後便看到香瑟瑟上氣不接下氣跑回來,隻見她渾身狼狽,鞋子也掉了一隻,像被狗追了似的。
“夫人……”桃兒快步迎上去扶住踉蹌的香瑟瑟,往籬笆外看去,沒發現有狗之類的物體追來。
“彆提了……遇到個瘋子……”香瑟瑟滿臉晦氣擺擺手,抹了一把額上淋漓的香汗,呼吸紊亂低念,“我……我累……扶我進去歇會……”
“瘋子?什麼瘋子?”桃兒好奇追問,忙提起手來撥了撥她沾著汗水的發鬢。
香瑟瑟唇畔還有些蒼白,氣喘籲籲借著桃兒的力氣往屋子走去,一臉晦氣擺手不語。
她本想出去走走,沒想到被一個人纏上了,聽那聲音應該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她才剛溪邊,那人就衝上來拽著她的手腕,問她要女兒,一個勁要她把女兒還給他。
她就納悶了,自己何時抓了他女兒?
豈料那個人說,他的女兒失蹤了好幾個月一直沒找到,突然有個道士告訴他,讓他這在這邊等一個白發女子,她會知道他女兒的下落。
香瑟瑟欲哭無淚扯了扯嘴角,到底是哪位道士這麼可惡誣蔑她綁架了彆人的女兒?
不管她怎麼解釋,那位大叔非纏著她不可,一個勁讓她說出他女兒的下落。
好吧,她終於發現這是一個瘋子,落荒逃跑,還弄得渾身狼狽,還好,總算擺脫他了。
她才剛坐下來就嗅到一股熟悉的苦澀味道,又到喝藥的時間了,這藥奴兢兢業業,一天都不落,每天準時奉上這比苦膽還苦的藥。
不過,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苦味,現在喝這藥就跟喝清水沒什麼分彆,就是有一點點甘苦,倒有點喝黑咖啡的感覺。
她才剛伸手去端藥碗,靈隱把一個紅色的海螺放到她跟前說:“夫人,紅麵鬼葛葉犯派人送來了一個海螺。”
“海螺?”香瑟瑟迷惑低念了句,一邊喝藥一邊接過她手裡的海螺放到耳邊。
“交易,在穹戈夫人頭上畫龜。”
“噗……”香瑟瑟聽到這話,猛然把嘴裡的藥吐了出來,這葛葉犯是在逗她嗎?
今天就聽說穹戈夫人收到了鬼王鏢,她還納悶誰那麼逗,沒想到竟然是這葛葉犯,他在淩霜城做那麼多事,就是為了讓她在穹戈夫人的額頭上畫隻烏龜?
這家夥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
桃兒眨了眨好奇問道:“怎麼呢?”
香瑟瑟把海螺遞了過去,懶得吐槽了。
靈隱率先接過海螺聽了會,禁不住扯了扯眉頭,側頭看香瑟瑟試探問道:“夫人,要根據他的去做嗎?這,會不會影響你的計劃?”
香瑟瑟輕搖頭,將碗中剩餘的藥喝儘,扶著桌麵站起來,淡然道:“我去沐浴。”
靈隱雙手籠著手中的海螺,則頭看她的背影,輕蹙眉心。
現在京都的局麵很緊張,三個月前聶雲霄就被冊封為太子,隱藏已久的香家光複了門楣,香延臣承襲了護國公的封號重回朝中。
隨著香家的重新崛起和納蘭褚旭成為都狼國的太子,旭王府開始逐漸沒落。
一來,傳言香家跟旭王府向來不和,香家再次崛起,自然是拚命打壓旭王府。
二來,納蘭褚旭出自旭王府,忽然成了彆國太子,現在還登基為皇,目前與蒼月國敵友不明。現在的旭王府是輕不得重不得,一般人不敢貿然跟旭王府扯上關係。
三來,傳聞納蘭褚旭為了穩坐太子之位,殺了香瑟瑟,另娶太子妃。香家把這愁怨記到了旭王府頭上,所以,一個勁打壓旭王府。
另外,聶雲庭因平複了靠近三國交界處的禍亂,且再次滴血認親,確認了他是皇家血脈,皇帝恢複了他的身份,並賜封為睿王。
而今天晚上在蓬萊山莊設的盛宴,傳言,一來穹戈夫人想收羅才人異士輔助聶雲庭,二來是想除掉聶雲霄。
在外人眼裡,並不知道聶雲霄的厲害,隻以為是皇帝借他來對付穹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