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連夜找了許多地方,也沒有發現靈隱蹤影,按照約定在河邊彙合。
東籬心急如焚低念:“能找到的地方我都找遍了,沒有她的蹤影!當初是我把她安排到您的身邊,最後害她脫了七鬼閻,都怪我!”
香瑟瑟輕蹙眉心,哪裡知道會是這樣的,琢磨了會,輕聲道:“再找找吧。”
她突然發現,這靈隱雖然跟在自己身邊已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但是,卻似乎從來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會做些什麼。
她本以為這靈隱就像塊冷鐵一般,不會受傷害,不會難過,她也從來不會想到要擔心她。
“嗯。”東籬應了聲,隻好繼續去找。
香瑟瑟來到昔日的凝暉堂,自從失火化作灰燼後,這裡就成了廢墟,也沒有人敢來,以致草木凋零,繁花敗落。
她是翻牆進來了,繞著水池慢步走來,忽然看見了坐在秋千上的靈隱。她仿佛有一種預感,靈隱可能到這來了,沒想到真能在這找到她。
“靈隱……”香瑟瑟輕輕喊了聲。
聞聲,坐在秋千架上的靈隱恍然一愣,幾乎是不可思議緩慢回過頭來,看見站在不遠處的香瑟瑟,雙手下意識緊抓著鐵鏈,說不上話來。
頓了會,發現香瑟瑟沒有蒙著眼睛,她旋即從秋千上跳了下來,快步迎上去訝然問道:“夫人,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嗯,一直都好好的。”香瑟瑟看見她激動的的表情,應聲道。
今天掉進了納蘭褚旭的馬車,當他看到她眼睛完好的時候,並沒有任何驚訝,似乎早就知曉了。她本以為是靈隱察覺了,秘密轉告他的,所以他才會沒有一點驚訝。
但看靈隱此刻的表情,她似乎真的被瞞過了。
那麼,納蘭褚旭他又是怎麼知曉得呢?
驚喜之餘,聽到她的回答也有幾分心澀,想到原來一直以來她的確是處處提防著自己,靈隱輕斂眸色,試探問道:“夫人,你怎麼到這來了?”
“總感覺……到這來就能找到你。”香瑟瑟輕聲回答。
聞言,靈隱忽地眼圈一紅,低下頭去不說話。
香瑟瑟看了她一陣子,似乎突然發現這靈隱不過也是一個尋常女子,不過是武功厲害一點罷了。許久,她輕聲問道:“七鬼閻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沉默了會,靈隱低垂眼斂,冷冷低笑,倔強回答:“靈隱不過是公子派來的一個細作,哪敢拿這些小事煩擾您。”
香瑟瑟沒有說話,雙手將她攬入懷中。
靈隱靠著她的肩膀,終於忍不住壓在眸低的淚水,像個受傷的孩子似的,在她懷裡淘聲大哭。
香瑟瑟抱著哭得顫抖的她,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這靈隱是最堅強的,又因為她是納蘭褚旭派來的人,而警惕著她,幾乎是從來嘗試去了解真正的她、關心她。
其實,不管她的武功再怎麼厲害,能力再強,終究她都還是一個人,她會有內心軟弱孤寂的地方,她需要溫暖。
她看得出來靈隱是喜歡桃兒的,因為桃兒敢管她,像親人那般管她。
東籬還在漫無目的地尋找,穿過巷口,就看見並肩走來的香瑟瑟和靈隱,他微微一愣,直接衝上去將靈隱擁入懷中。
“……”靈隱愕然一愣,雙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皺下眉頭,掙紮道,“你乾什麼呢?”
東籬緊摟著她,懇切低念:“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靈隱,你還不知道嗎?我一直都喜歡著你!”
靈隱緊咬牙根竭力推開他,輕瞪他。
東籬踉蹌倒退半步,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迫切上前來。
被當作隱形人的香瑟瑟一步跨前,伸手攔著東籬。
東籬迷惑瞧了她一眼。
香瑟瑟莞爾淺笑道:“靈隱現在是我的人,你想打她的主意,問過我同意了嗎?”
東籬嘖了嘖舌,探眸瞧了眼靈隱。
靈隱躲在香瑟瑟的背後,不看他。
“告訴我,納蘭褚旭到京都來,打算乾什麼?”香瑟瑟淺笑問道。
東籬瞬間退了半步,輕斂眸色沉聲問道:“皇後娘娘是要策反屬下?”
“良禽擇木而妻。”香瑟瑟若有意味笑念,停頓了會,再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動的他皇位和性命。”
東籬緊握著拳頭,糾結了許久,才點點頭神秘道:“都狼國先皇突然駕崩,公子雖然登基為皇,但根基未穩。豫王掌控著不少武將,且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公子這次借故到蒼月國來了,是想跟蒼月國結盟,震懾豫王,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再消滅他勢力。”
送香瑟瑟回到相府後,靈隱悄然來到相府的後門,東籬正在此處等候。
東籬回過身來冷聲問道:“她沒有起疑吧?”
靈隱輕搖頭。
事實上,她脫離七鬼閻不假,但今晚的事卻是一個局。
一來,就是讓香瑟瑟同意讓她再回到她身邊。
二來,是通過東籬把納蘭褚旭要透露給香瑟瑟的消息傳過去。
“隻是……”靈隱輕念了聲,唇畔處浮起複雜的笑容道,“我本來想找個地方躲躲,按照計劃差不多就主動現身了,卻沒想到夫人竟然找到了我。”
“靈隱……”東籬輕輕呼喚了聲。
靈隱抬起微燙的眼眸來,搖搖頭說:“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