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夜如晝突然發狂擾亂了他本來設計好的一切,他現在不得不來向蒼月國借兵才能繼續自己的複仇大業。
而蒼月國目前的兵權大部分掌控在穹戈夫人手裡,皇帝有名無實。
穹戈夫人答應借兵,條件是除去香瑟瑟,而且不能乾脆的殺掉。
他雖然把香瑟瑟認作義妹,但是,這點虛無情誼與他籌劃了十幾年的複仇大計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於是答應了穹戈夫人的條件,將香瑟瑟引到此處。
一切如他所料的順利,香瑟瑟觸動了穹戈夫人設計的機關,二人無法逃出去。
而且,他早就算計好今天就是十五,身上的香氣可招來蝴蝶,讓外邊的人知道裡邊有異樣。
重點是,他要正式讓都狼國的人知道狸蝶族的人還活著,而且即將要向他們討回血債。
當然,他今天不打算露麵。
剛才在靠近香瑟瑟的時候,他是想按照與穹戈夫人的約定,直接將她打暈獨留她一人在樓內。
至於穹戈夫人接下來有什麼陰謀算計,他管不著也不想追究,他隻想順利借兵推行複仇計劃。
察覺到香瑟瑟有異動的時候,他本以為是她察覺了自己的計謀,所以才對自己先下手為強。所以,他刻意放緩了動作,讓她封住自己的穴道,打算看看她到底要乾什麼。
然他卻沒有想到她封住自己的穴道,是為了挺身而出攬下罪責。
他沒想到自己千方百計將她至於九死一生的險境,她卻以為他俠膽忠肝護她,反過來維護他。
他更加沒想到,她竟然也是狸蝶族的後人。
負春秋把頭輕輕靠在牆壁處,微閉眼睛,腦海裡回響香瑟瑟的話語,腹中百感交集。
裴禦瞻和夜如晝的責問隨即交織回響在其中。
他緩緩睜開眼眸,提起手來輕碰臉上的銀鑽麵具,在心裡默默叨念:“禦瞻,我真的錯了嗎?”
為了讓計劃順利進行,穹戈夫人特意邀請懿貞太後及納蘭褚旭等人清晨進宮賞菊,待雲雀樓這邊有消息,便帶人過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沒有等到負春秋所發的信號,而此刻雲雀樓外聚滿了蝴蝶。
看見此番情景,陪同在懿貞太後身邊的納蘭褚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穹戈夫人馬上命人把雲雀樓的大門打開。
懿貞太後緊盯著緩緩打開的大門,其他人跟著目不轉睛看去。
隨後便看見銀發如雪的香瑟瑟站在緩緩打開的大門中間。
人群裡的聶雲庭微訝,下意識側頭瞧向戴著半截麵具的穹戈夫人,見她嘴角噙著冷笑,他不由得皺了眉頭看向香瑟瑟,這個女人是哪裡找死往哪裡鑽嗎?
香瑟瑟慢步從雲雀樓裡走出來,在樓外翩翩飛舞的蝴蝶旋即環繞在她的身際,在場的宮女侍衛不由得訝然吃驚。
雖然他們當中曾有人看見香瑟瑟在台上與蝶共舞,但那也隻是遙遙觀之,現在近距離觀看,甚美,且她此刻銀發繚繞,水藍色紗衣迎風飛舞,伴著清冽的幽香和晨曦的的亮光,通身上下如仙子般散發著夢幻的色彩。
穹戈夫人看見這番景象先是吃驚,再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下意識把目光落到懿貞太後身上,見她目光陰冷,她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這香瑟瑟竟是都狼國狸蝶族的餘孽,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呀。
懿貞太後注視著蝴蝶群繞的香瑟瑟,眸子裡的怨恨漸顯複雜,她下意識往納蘭褚旭的方向瞧了一眼,見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深沉,再把目光轉向香瑟瑟。
“你怎麼會在這裡?”穹戈夫人睨向香瑟瑟冷聲責問。
香瑟瑟對上她的鋒芒,沒有說話。
穹戈夫人沉下眸色,緊接著說:“雲雀樓是宮中重地,沒有聖旨,擅入者死。更何況,此刻樓裡扣押著重要逆犯,你,跟這逆犯究竟是什麼關係?有何圖謀?”
香瑟瑟淺淺低笑,不以為然反問:“逆犯?瑟瑟不知道他所犯何罪。”
聶雲庭眉頭一皺再皺,這女人該不會真的是為了裡邊的男人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