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跑進屋子來,先是看了一眼屋子內的人,竭力抿住嘴角,再轉向香瑟瑟道:“夫人,外邊來了紅鸞轎,說是毅侯長公子,打敗了越將軍二公子,從屠場過來……來……”遲疑了會,她才接著道,“來伺候夫人您!”
“……”香瑟瑟驟然滿臉黑線。
“嗬嗬……”慕容憶頓時抖肩大笑,側頭看向香瑟瑟憋屈的臉,戲謔道,“姑娘,後宮爭鬥最令人煩心,你以後可要費神了。”
“……”香瑟瑟頓時掉了一地冷汗,瞥向他。
慕容憶忍俊不禁,緊接著戲謔:“要不要在下先行給你過目一番。”
香瑟瑟瞬間沉下臉來,看向屋內的問老頭和靈隱等人,不爽低念:“將他拖出去打,直到門口的人肯散為止。”
“是!”問老頭和靈隱幸災樂禍應了聲。
慕容憶見勢不妙,撒腿就跑。
桃兒扭頭看了看風風火火跑遠的三人,掃看了眼還坐在這裡的聶雲霄,再轉向香瑟瑟微笑道:“對,外邊還有一個人要見夫人您。”
“什麼人?”香瑟瑟端起茶杯淡然問道。
桃兒回想了會,連忙回稟:“他自稱是蒼月國滄州坤王府的管家洪叔。”
坐在一旁的聶雲霄動了動眉頭,端起杯子自個喝茶。
香瑟瑟頓時停住手上的動作,稍帶訝然側頭看她,迫切問道:“在哪?快請進來!”
“是!”桃兒應了聲,快步跑去。
香瑟瑟轉頭看向聶雲霄微笑道:“白鷺,你先去歇息吧。”
聶雲霄點頭退下。
不一會兒,桃兒就帶著一位中年男子走來,他肩上挎著包袱,灰土滿臉,腳上穿了洞的靴子沾滿了泥巴,臉上帶著久遺的祥和笑容。
見麵的次數雖然不多,但香瑟瑟能認出來這的確是坤王府的管家洪叔,見他風塵仆仆的模樣,她忽然多了些不安忙迎上去迫切問道:“洪叔,坤王府有什麼要緊事嗎?”
洪叔憨厚笑笑,抹了一把臉,笑道:“沒什麼要緊事,王爺托老奴來看看您,順便捎幾句話罷了。”
香瑟瑟忙轉向桃兒吩咐:“桃兒,趕緊去準備乾淨的衣服和房間。”
“是。”桃兒應聲跑去。
“洪叔,先喝口茶暖暖身子。”香瑟瑟走到桌子旁端起茶壺。
洪叔下意識掃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這裡,頓時一改剛才的祥和笑容,撲通跪倒地上,心急如焚哀求:“六千金,求你救救我們家小世子吧!”
香瑟瑟不由得怔了怔,擱下茶壺走過去把他攙扶起來,迫切問道:“小世子怎麼呢?”
洪叔紅著眼圈,又下意識掃看四周,再轉向香瑟瑟解釋:“三個月前,突然來了幾個人闖進王府,打傷了家奴劫走小世子,王爺帶人去追被重傷,至今臥床不起。”
“誰劫了小世子?”香瑟瑟心急如焚問道。
洪叔搖搖頭,回答道:“老奴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人,那人留下話,說隻要找到您就能知道小世子的下落。王爺命老奴上京找您,可老奴才剛到京都又聽說你往天銀國來了。”
說著,洪叔再次跪到地上哀求道:“六千金,你可知道小世子究竟是被何人劫持?那可是王妃和王爺的唯一血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腦海裡閃過香凝玉慘死在血泊裡的畫麵,香瑟瑟緩慢狠握拳頭,澄澈的眸子逐漸縈繞殺氣,冷冷低念:“嗯,我知道是何人所為了。”
“真的?”洪叔喜出望外低念,一會兒,他又神經兮兮四下張望,抬頭看她迫切道,“還有,那黑衣人說,此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小世子性命不保!”
“嗯。”香瑟瑟沉沉應聲,輕斂眸色不語。
此時,還沒走遠的聶雲霄和一直坐在屋頂上的藥奴,不約而同皺了一下眉頭。
芙蓉閣
白若惜手拈黑棋坐在桌子前,若有所思看著棋盤上的布局,不一會兒,侍女走進來彙報:“宮主,外麵有一自稱香瑟瑟的女子求見。”
拈著黑棋的力度驟然加深,白若惜冷了冷右眼的眸色,下意識提起手來捂住自己用紗布包紮的左眼,眸底深處是嗜血的冷色,一會,玉瑩的唇畔浮起得瑟的冷弧,突然想到破局之法,“啪嗒”一聲,將黑子按到棋盤上,冷冷道:“帶她進來。”
許久,香瑟瑟走進屋子來,看見白若惜蒙了一隻眼睛,才知道自己那日戳傷了她一隻眼睛,但看她臉上並無惡毒的殺氣,看來應該並無大礙。
“你想怎樣?”香瑟瑟冷聲問道。
白若惜沒有看她,擺弄著手上的棋子,詭秘冷笑道:“看來你是為了坤王府小世子的事情來了。”
“你想怎樣?”香瑟瑟再次冷聲問道。
白若惜的指尖按著棋盤上的棋子,不緊不慢抬起右眼來睨向她,一字一頓低念:“我——想——你——死。”
香瑟瑟沉聲低念:“我隻身一人來了,你可以把小世子送回去。”
白若惜陰柔低笑,詭秘笑道:“我若讓你死得那麼容易,何必大費周折把小世子請來作客呢?”
香瑟瑟沉默不語。
白若惜擊了擊掌,不一會兒就聽見孩啼哭聲,隨後就看到侍女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進來。
這孩子出生的時候不足月,儘管坤王是他如珍寶,帶同兩個禦醫和四個婆子在身邊一直伺候著,但他還是比平常一歲多的孩子個頭小一點。
聽著孩子不安的哭聲,香瑟瑟微握拳頭,接力穩住自己的情緒,盯著白若惜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