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瑟瑟!瑟瑟!”
隨行而來的又起哄了,負責敲鑼打鼓的人跟著來勁,人聲鼓聲銅鑼聲交織成一團,差點沒把耳膜給震破了。
香瑟瑟把手一橫,他們很有默契地安靜下來,她對上戰王的鋒芒,淺笑問道:“我乃蒼月國之人,不知道可否揭這皇榜,闖那箭陣?”
“無礙。”倪坤冷笑道,下意識往吊在牌坊上奄奄一息的淮寅瞅了一眼,再轉向香瑟瑟彆有意味問道,“隻是,你為什麼要為了此人揭皇榜闖箭陣?”
“需要理由麼?”香瑟瑟一臉納悶反問,再掃看自己瘋狂的支持者,重複問,“需要理由麼?”她繼而低低淺笑,雙手負後,睨向戰王,傲慢戲謔,“有能耐就是任性,我香瑟瑟想在天銀國名留青史,戰王有沒有興趣一同挑戰這箭陣?再比個高下,如何?”
“瑟瑟!瑟瑟!瑟瑟!”
群情一下子轟動起來。
倪坤低嗤,故作遺憾道:“這是本王的犯人,本王不能參與其中。奉勸姑娘一句,這箭陣是九死一生,需慎重。”
“多謝戰王提醒。”香瑟瑟冷冷低笑,輕抬眼眸看向吊在牌坊上的淮寅,再轉向倪坤笑道,“這箭陣我願意闖。”
“不……不許……我不同意……”
突然傳來一個竭斯底裡卻又極其虛弱的聲音,眾人循著聲音扭頭看去,才知道說話的正是被懸掛在牌坊上的淮寅。
倪坤輕作低笑,看向香瑟瑟無奈笑道:“這闖箭陣,還有經當事人同意才行,看來,不能如姑娘名留青史的願望了。”
香瑟瑟皺了一下眉頭,低笑問道:“我可不可以單獨跟他說幾句話?”
“無妨。”倪坤應聲擊了擊掌。
隨後便有兩個士兵將懸掛在牌坊上的淮寅放下來,並將他抬進營帳裡去。
待士兵退下後,香瑟瑟獨自走進營帳來,看了眼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淮寅,畢竟深交一場,她沒想到白若惜竟能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趴在地上的淮寅緩緩抬起頭來,動了動乾裂唇,虛弱低念:“你……你彆中計……我不需要……沒有必要……”
香瑟瑟緩慢蹲下來,緊蹙眉心低念:“你是為了救我,才被害成這個樣子的。”
淮寅搖搖頭,不以為然喃喃道:“我出手並非為了救你,我隻是不希望若惜一錯再錯……你說得對,稚子無辜,我……是我把若惜害成今時今日這個模樣,我既不能勸她回頭,為她而死也沒有任何怨言。”
他知道香瑟瑟到天銀國來除了因為三國會審一事,還因為她要對付白若惜,所以他提前到來,一來想幫助白若惜對抗香瑟瑟的謀害,二來想勸白若惜放下怨恨隨他遠走,卻沒想到怨恨已經讓她走火入魔了。
她讓他一起看香瑟瑟囚在密室裡抱著假世子的痛苦哀求的場麵,當看到那孩子死去,香瑟瑟幾乎崩潰痛哭,她瘋狂大笑的時候,他覺得她特彆可怕。
為了報複香瑟瑟,竟然殘害無辜的幼兒性命,也是讓他不寒而栗。
他救香瑟瑟,一來不希望白若惜繼續造孽,二來,正如他對白若惜所說,這一路走來,香瑟瑟的確不曾害她,在這場恩怨糾葛中,真正的無辜者是香瑟瑟。
“嗬。”香瑟瑟忽然輕蔑冷哼。
淮寅收回思緒,緩慢抬起眼眸看她。
香瑟瑟輕俏嘴角冷聲道:“聶雲庭怎麼會將你這種見色輕義、重色輕友之輩視為至交?”
“你……”淮寅才剛開口,香瑟瑟沒有給他說話機會厲聲責備:“當日你眼紅他跟白若惜恩愛,從中作梗,以致白若惜心理扭曲至此;現在為了一個不愛你不需要你的女人,而至需要你的知己好友不顧。像你這樣的人的確不該繼續活下去!可你就算死,請不要把你虛偽的小恩小惠留在我這裡,我覺得惡心!”
聞言,淮寅頓時怒火攻心,氣急敗壞反駁:“我從來沒打算給你施小恩小惠,我說了我隻是……”
“那你就答應!”香瑟瑟疾言厲色打斷他的話,凜厲的氣場一下子把他的話給堵了回去,她盯著他冷冷低念,“你無心救我卻已經救了,我可不希望在你那白姑娘的眼裡又無端多了一條害死她粉絲的罪名!更加不想用你們恩怨來惡心我,你我的恩、怨必須償還得乾淨!你可以為她去死,但前提不要跟我沾上邊!”
淮寅胸口依舊起伏的厲害,被她這一嗆,咳嗽不止,遍體鱗傷的身體疼痛不已,許久,他無奈低笑,緩慢抬眸提醒:“你可知那是奪命的箭陣?”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香瑟瑟意欲站起來,卻被他扯住了衣角,她低眸看他並無說話。
淮寅緩和了氣息,試探問道:“我知道……你並無意於雲庭,卻為何偏偏選擇他?”
香瑟瑟輕斂眸色沉默,選擇跟聶雲庭站在同一戰線上,除了他有這個能耐,當然,最重要的是某人曾誠惶誠恐的以為他倆互為橋渡,既然他恐懼,那她就要它成為現實,讓他這一生為他恐懼不得安寧。
“你既要死,何必管活人的事。”香瑟瑟抽回衣袖冷聲道。
納蘭北峰神色匆匆來到名修客棧一號廂房外,拿出藏在袖中的腰牌,守在門外的兩人才允許他進去。
正在研究圖紙的夜如晝抬起頭來,見他來得急,忙問道:“瑟瑟出事呢?”
納蘭北峰忙來到桌子前,將今日之事統統告訴他,皺了皺眉頭,神色憂忡道:“三日後就舉行,她哪能擋下那些箭吖!”
“又是戰王?”夜如晝彆有意味低念了聲。
聞言,納蘭北峰撅起眉頭回想道:“師傅,我看嫂子跟那戰王的恩怨恐怕不僅僅因為屠場的事情。今天又看到了一個人,嫂子稱他小黑,似乎與他有關。”
“小黑……”夜如晝若有所思低念,心中微訝,莫不成真被她拿下了黑麵鬼?
思忖著,他自言自語喃喃低念:“這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