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貞太後逼近一步,反問道:“否則,你以為母後想要什麼?”
裴禦瞻直視她的鋒芒,回答:“覆滅蒼月國和天銀國。”
“那是你皇兄必須做的,母後隻是為他鋪開一條道路!”懿貞太後疾言厲色應聲道。
裴禦瞻無奈低笑,掩唇輕咳兩聲,扶門轉身離去。
“禦瞻!”懿貞太後迫切喊了聲。
裴禦瞻止住腳步,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懿貞太後慢步繞過她來到她的跟前,提起手來輕撫她還有些蒼白的臉,溫聲道:“禦瞻,你要相信母後,母後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裴禦瞻低垂眼斂,輕聲低喃:“我累了,想回去歇息。”
懿貞太後點點頭,溫笑道:“好,你把身子養好,母後絕對不讓你受委屈。”
裴禦瞻苦澀低笑,繞過她,神情旋即變得滄然。
瑤池府邸這邊,天銀國的士兵包圍在府外並沒有入內,除去那六個曾被人下毒的使節,香延臣等人都集中到淮寅的房間商量議事。
靈隱從鳥嘴裡取出聶雲霄傳遞過來的消息,把宮裡發生的事情的大概情況轉達給其他人。
“他們是想合起夥來對付我們蒼月國?”葉留書輕邁腳步若有意味分析,“三國之中,誰都想統一天下,但誰先發起進攻,誰就成為眾矢之的。”
“夫人會有危險嗎?”桃兒迫切問道。
葉留書側頭看她心急如焚的神情,沉默不語。
桃兒看見他這表情,心頭慌怯,忙拽了拽靈隱的衣袖。
靈隱稍稍暗下眸色,輕搖頭道:“夫人應性命無礙,但依她的性子,絕對不會逆來順受,更何況……”
說著,她沉默不語。
更何況他們被囚禁在這裡,真正有生命危險的是他們,而香瑟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儘管香瑟瑟現在被軟禁,但靈隱最擔心還是香瑟瑟會為了他們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她清楚香瑟瑟每次水裡來火裡去並非因為喜歡出風頭或逞能,而是為了保護她在乎的人,為了值得的事。隻要要她想做,幾乎沒有人可以攔得住她。
所以她現在不敢輕舉妄動,隻想靜靜地等待香瑟瑟的消息,儘可能地配合她。
“更何況什麼?”桃兒惶惶不安追問。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等待援軍的到來。”淮寅輕搖手中的白鶴羽扇若有所思道。
隻要活著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樣,否則,就會被人任意堆砌罪名。更何況,他也見識過香瑟瑟執著瘋狂的性子,隻要他們平安,他相信她能找到為自己解圍的辦法。若是他們命懸一線,她會跟著惶恐遲鈍。
至於蒼月國是否會因此發兵,這已經不需要他們擔憂了,因為,聶雲庭一定會!
賀廉、香延臣、葉留書與淮寅交流了眼色,他們都清楚,發兵天銀國早已是聶雲庭部署已久的事情,這個契機,他絕對不會錯過。
皇宮紀祝樓內,聽見低沉的腳步聲,香瑟瑟沒有抬頭,繼續描畫著畫中的山巒,淺笑道:“久等了。”
“你知道我會來?”來人試探問道。
“你早就確定路以煜就是白麵鬼,他現在跟都狼國聯姻,你的地位是岌岌可危。”香瑟瑟這才擱下手中的毛筆,抬眸看向站在跟前的路崇煜。
路崇煜下意識緊握垂在身側的鐵扇,詭秘低笑道:“本太子就知道,選擇你,沒有錯。”
“願聞其詳。”香瑟瑟輕斂眸色道。她雖然猜到這件事並非出自路崇煜的初衷,路崇煜也不會甘心接受這樣的安排,他一定會來找她說他的計謀。但是,來龍去脈究竟是怎樣的,她需要了解清楚,才做對策。
路崇煜握住手中的鐵扇單手負後,輕邁腳步娓娓道來:“征服蒼月國和都狼國是我父皇的夙願,相信你來天銀國也已經知道了。懿貞太後提出,都狼天銀合謀對付蒼月國,枉說蒼月國使節意圖行刺懿貞太後,而將他們就地正法,來挑起蒼月國的報複。”
停頓了會,他側過頭來看她,若有意味道:“於是,我向父皇提出迎娶你,現在蒼月國的使節都在我的控製之下,懿貞太後奈何不了他們,我可以替你保住他們。當然,我這麼做是想占主導地位,而不想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否則,萬劫不複的將是我。”
“你想出征?”香瑟瑟試探問道。這路崇煜雖然政權在握,但是兵權不足,一旦路以煜和都狼國聯合起來對付他,他幾乎沒有勝算,除非,他真正地掌握了天銀國的軍政大權。
路崇煜鄭重點點頭。
香瑟瑟緊接著試探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路崇煜凝視著她的眸子一字一頓低念:“隨我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