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平真的難以用語言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沉默良久,他才緩緩地開口:
“許大哥,你永遠也沒辦法真正地理解另一個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在他的屋子裡走來走去,按照他的方法思考問題。最後你會發現,你或許還沒有他做得好。”
“同理,你永遠也沒辦法真正理解農民的生活,除非你穿上他們的衣服鞋子,拿上他們的撅頭鋤頭去乾活。最後你會發現,你比他們差遠了。”
“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就多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許報國一口氣喝完了北冰洋,重重地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是啊,如果讓他扛著鋤頭從早到晚地鋤地,讓他擔著扁擔從早到晚地擔水澆地,他估計堅持不了兩天就起不來了。
“你說,我還能做點什麼?”
易雲平聽了這麼話,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
“事要一件一件地辦,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步子邁得大了容易扯著蛋,現在還是先把洋柿子醬的事情做好吧。”
“現在已經開始收秋了,你要是有時間就多去地裡幫幫大夥兒,乾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許報國重重地點頭,從褲兜掏出一盒煙,給易雲平散了一根,自己抽了一根,兩點紅光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的,格外的亮眼。
等到電影放完了,熱鬨散了,大夥兒擁擠著從大隊部出來,各自回了家,整個村子重新變得安靜。
易雲平和許報國也進了院子,洗漱一番進了屋子準備睡覺。
易雲平抱著自己媳婦倒是睡得安穩,但是許報國卻是沉默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是個極其敏感的人,知道剛才的談話中,易雲平的沉默代表著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許報國早早起來吃了飯,就跟著易雲平到大隊部報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