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有些時候記性當真不需要那麼好，記得那麼多，也改變不了什麼，反倒是人負累很重。”
司承琛一雙狹長的眼眸半眯起來，“是麼？可是如果一味地遺忘，人最終會變成行屍走肉，假以時日，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況且，有些記憶不該丟，更不能丟。”
傅榮德摸著胡須的手停頓了一下，“這倒是，譬如美好記憶，確實是不該丟。”
“華光這孩子要是有你一半聰明懂事，我也不至於費心至此，之前又是糊塗做事，衝撞了家中長輩，我關了他快半個月，眼下才有所悔改。阿琛，你還記得兒時你們總在一起玩耍麼？”
司承琛當真就一丁點麵子也不給，回答得迅速又果斷，“不記得。”
傅榮德麵上的神色明顯有一下掛不住了，但也隻是一瞬間，“也是，那都是很多年前了，那時候你們還小，我們還年輕，海城還不是這個樣子。”
“我今天來倒是沒什麼事情，就是過來送東西順便和你奶奶敘敘舊，我們兩家應該還是要常走動才是，有些情分丟了就很難拾起來。”
傅榮德撐著拐杖站了起來，“今天難得一見阿琛，忍不住多念叨了幾句，還望不要見怪，另外日後你跟華光難免生意場上有衝突，到時不必留情，讓他漲漲教訓也好。”
“傅老，你要是單純的希望傅華光長記性，大可用其他的法子，生意場上不是他的強項。”
他稍微一頓，又開了口，“我們碰不到，沒辦法替你讓他成長了。”
傅榮德最後走了，是帶著一肚子火離開的，但是火終究隻是在肚子裡，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眼下司家是海城四大家族之首，自己的長孫有這麼不懂事，司承琛對傅家尤其是傅華光態度極其惡劣。
要是繼續試探下去，他估摸著司承琛連裝都不會再裝了。
“人呢？”司老太太明明知道自家孫子會給人趕走，但是出來的時候還是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
司承琛修長的腿翹著，語氣中有幾分無奈，“你說人呢？現在還需要給他喊回來嗎？你剛剛不是想讓我趕他走麼？”
司老太太喲了一聲，手中拿著的不是茶杯，而是果汁，“我什麼時候說了這話了？我隻是說我去泡茶，讓你招待人。”
“是麼？奶奶，那既然如此，你的茶呢、為什麼會是果汁呢？”
司老太太彆不住了，笑了出來，“你這臭小子，就知道在我麵前貧嘴，那個死人渣來這絕對沒好事，說什麼來送遺物。”
“你付奶奶都走了多少年了？現在才來送遺物？還有，這些東西根本不是你付奶奶喜歡的！”司老太太還是了解自家好友的。
司承琛歎息，“奶奶，如果跟傅家撕破臉皮，把付奶奶守了一生的東西給毀了，你會怪我嗎？”
“我不會！你付奶奶是個傻的，被吸血吸了一輩子，這一家子沒有一個好東西，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早點都毀了才是好事，你不用顧慮太多，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