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心中暗暗讚歎,有個如此博學多才的師父,的確是人生一大幸事。他不再多言,立刻帶著眾人出發。
洛安城位於煙州境內,距離百花穀尚有一百多裡的路程。一行人憂心忡忡,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懈怠。
天色剛暗,他們便抵達了洛安。在馬夫的指引下,眾人來到了沈家眾人暫時棲身的破廟。
沈夫人雖然心急如焚,但行事依舊周全。他們此時已經偏離了原先告知武帝的路線,因此不敢大張旗鼓地進城,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眾人剛靠近破廟,便聽到一陣陣壓抑的哭泣聲。他們臉色一變,立刻衝進廟內。
看到周毅和沈語嫣等人到來,沈府的下人們還有些愣神,顯然他們對眼前的變故一無所知。
眾人無暇顧及那些茫然的下人,匆匆跑到沈夫人和魏然麵前。隻見他們臨時搭建了一張乾草鋪成的床,上麵鋪著被褥,沈念慈便躺在上麵。她幼小的身軀顫抖不止,神智已然有些模糊。
魏然手中緊握著汗巾,自己已是淚流滿麵,卻仍不停地為沈念慈擦拭著汗水。沈夫人眼中也滿含淚水,嘴唇翕動,似乎在為孫女默默祈禱。
看到他們到來,魏然下意識地想要行禮,卻被沈語嫣拉住。
“嫂子,念慈怎麼樣了?”沈語嫣聲音哽咽,急切地問道,“怎麼沒帶她去城裡找大夫?”
沈語嫣這一問,魏然的眼淚頓時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她哽咽著說道:“我們帶念慈去找過大夫了,可是......可是大夫也無能為力......隻開了一副方子,說是......說是死馬當活馬醫......”
聽著魏然斷斷續續的敘述,沈語嫣心中一陣悲痛,她緊緊抱住魏然安慰著她。同時,她也讓跟來的醫師和妙音趕緊為沈念慈診治。
很快,兩位醫師和妙音的診斷結果便出來了——寒熱病!
這確實是寒熱病!麵對這種棘手之症,即便是他們也感到束手無策。
妙音輕瞥了一眼洛安大夫所開的藥方,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若我來開方,大致也是如此,最多輔以針灸之術,但能否奏效,我心中亦無十足把握。”
兩位隨行的醫師聞言,亦是無奈地點頭。大晉朝對於寒熱病的治療,手段幾乎如出一轍。既然洛安的大夫與他們的治療方法相差無幾,可見其並非庸醫。
既如此,他們治愈的希望也顯得渺茫。
“你先為念慈施針。”周毅吩咐妙音,隨後轉向魏然,問道:“念慈發病前,是否曾被蚊蟲叮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