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禦宮,極其寬廣,周遭花木成群,牡丹花香濃密,加之天色尚好,若非不是跟著扶淵疾步趕路,長玥倒是想走馬觀花,亦或是坐在群花中發呆。
扶淵此番領她來的地方,便是那夜她侍寢之地。扶淵僅是為她推開殿門後,便讓她獨自進去。
水聲四溢,淡香撲鼻,其間,還夾雜男女源源不斷的調笑。
長玥按捺心神,平心靜氣的緩步往前,待繞過屏風,分毫不詫異的看到不遠處的浴池內正有一男一女。
那男子上身並未著衣,精壯的上身略蒙水汽,膚色也是格外白皙,看似細膩,加之濕潤的墨發披肩,著實算得上是魅惑百出。
他的懷中,正窩著一名女子,那女子則是僅著肚兜,膩在他懷裡親吻,一時間,笑聲與吻聲交織,糜糜而又醉爛。
長玥淡漠的立在原地,不言。
前方浴池內的景致,無疑是一副春宮。
不多時,待那女子徹底軟在了男子懷中,僅剩穢迷的笑聲時,長玥終於是淡然開口,“宮主喚長玥過來,所為何事?”
他似是這才發覺她,扭頭朝她望來。
水汽氤氳,將他微紅的俊臉襯托得格外魅然,像極了正行雲雨之事的人,整個人都透出幾分抑製不住的飄然與迷醉。
“來了?”那人慢騰騰的道了一句。
長玥淡漠望他,不言。
他卻是僅僅勾唇而笑,繼續道:“來了便坐會兒,等本宮行完事,便教你武功。”
嗓音一落,繼續垂頭朝懷中美人親吻。
長玥緩道:“宮主本是答應夜裡才教長玥武術,既然宮主此際不空,那長玥便夜裡再來。”
話落,正要乾脆轉身。
他卻是勾唇輕笑,“長玥公主倒是越發大膽了,本宮未言,你便要離開,可是需要本宮讓花瑟教教你宮中規矩?”
長玥眉頭一皺,終於是駐了足,轉身朝他望來。
他懶散隨意的笑著,異色的瞳孔內展露幾分興味,隻道:“等著。”
這話尾音剛落,他懷中突然伸來一隻手,將他的脖子勾了回去,膩歪的道了句,“宮主。”嗓音一落,便再度揚來吻聲。
長玥目光一沉,心底著實起伏。
與這男子相處不過幾日,便已看了好幾次這番男女貼身親昵的場麵,不得不說,她慕容長玥長這麼大,以前從不曾沾染過這些,但如今幾日所看的,卻是將這一輩子都不曾看過甚至不曾經曆過的男女親昵之景全數看了個遍。
她按捺心神的立在原地,兀自沉默,目光則是落在一旁,靜默等候。
那池中二人,由最初的纏繞,已變為了真正雲雨,一時,女子飄然的嗓音也一頓一浮的響起。
長玥眉頭緊皺,渾身微僵,但到了後麵,她已是聽得麻木,整個人都麵無表情,淡漠靜立。
許久,那池中二人似乎已是儘興,這時,男子磁然的嗓音響起,“流顏今日,倒像是花妖,真香,本宮好生喜歡。”
流顏嬌膩的嗓音微微透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卻是欣慰與狂喜,“能得宮主喜歡,是流顏之福。”
“美人兒倒是會說話。你給本宮說說,你今日身上用的是什麼香?”
流顏突然靜默片刻,隨即,出了聲,“宮主,是您最喜的牡丹香啊。”
“是嗎?”男子嗓音微微一挑,而後笑得妖異柔和,然而那異色的瞳孔深處,卻是驟然滑過幾分不易察覺的冷冽與殺意,“美人應本宮所喜,倒是難得。隻是,你身上這牡丹香著實太過特彆,不知這香料的配法是如何的?”
流顏柔和著嗓子緩道:“取自沾滿晨露的牡丹花釀造而成的牡丹花水,稍稍塗抹在身,便會格外香。”說著,嗓音微微一轉,嗓音越發的柔和,“宮主若是喜歡,要不流顏再親手製作一瓶送給宮主?”
“美人有心,本宮,自是領情。”那妖異的男子勾唇而笑,嗓音柔膩,這話一處,他眸色微微一動,手臂也是鬆開了流顏,隻道:“今日伺候本宮沐浴,倒也辛苦你了,你先行回殿去,好生休息。”
流顏微怔,隨即笑道:“宮主,流顏還想在此多陪陪宮主。”
“本宮還有正事,美人還是回殿休息為好。”他笑得柔和。
流顏目光在他麵上流轉幾圈,終歸是妥協,隨即起身出浴,整個人分毫不掛,竟也毫不羞澀的在長玥麵前慢騰騰的穿衣服。
待著裝完畢後,她才嬌柔而笑的朝男子告辭,隨即出殿,然而待她走出殿門,那仍是泡在浴池中的男子則是出了聲,“扶淵。”
刹那,不遠處的殿門應聲而開,扶淵速步而入。
那妖異男子眸色一深,漫不經心的道:“流顏也學會說謊了,嗬,如何處置,你可知曉?”
扶淵垂眸,隻道:“屬下明白,屬下這便去辦。”
嗓音一落,已是乾脆轉身離去。
長玥一直靜立在原地,神色平寂,心底深處,卻漫出幾分冷沉與起伏。
正這時,那池中之人終於是將目光朝她落來,一雙修長的眼睛彎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隨即薄唇一啟,“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