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鋒微微一轉,“流顏妹妹那般安分,宿傾姐姐可是見不得流顏受宮主青睞,是以害了她?”
花瑟在旁煽風點火,宿傾卻早已是怒不可遏,她驀地甩開了長玥的手,騰身便至花瑟麵前,雙手驀地掐住了花瑟脖子,“你今日膽敢害我,我便掐死你!”
宿傾受不得激,更何況是在那妖異之人麵前,情緒本是小心翼翼,此番被花瑟激怒,情緒自是難以控製。
花瑟被掐得喘息艱難,眼眸翻白,不住的朝身旁男子呼喊救命,奈何身旁男子卻是無動於衷,目光僅是懶散隨意的朝她們望著,猶如看戲。
長玥神色起伏,也沉寂的望著那妖異之人,他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眸朝她望來,勾唇而笑,“你與宿傾關係不是要好麼,怎不為她辯解了?”
長玥靜立在原地,淡道:“宮主若是想讓宿傾死,長玥即便拚死辯解,又如何阻擋得了?”
他瞳孔漫出有趣之色,開始輕笑。
長玥淡道:“宮主若是再看戲,你的美人兒怕是真要被掐死了。”
他神色微微一動,終於是挪開了視線,隨即稍稍伸手,架住了宿傾的手,“住手。”
悠然如風的嗓音,柔然而又卷著半分邪意,但又似是強行帶著幾分春風,令人聽之著迷。
宿傾驀地回了神,滿眼怒紅的朝他望來,待看清他的容貌,她神色開始狂然搖曳,隻道:“宮主,花瑟汙蔑我,我一直在寢殿深居簡出,並未殺過流顏。”
花瑟一得空隙,忙朝一旁挪了幾步,而後趴在軟榻猛烈呼吸,苟延殘喘。
“所有證據,皆是指向你,你嫌疑最大,如今此事鬨到本宮麵前,本宮也不好不處置你。隻是,待事情真相並未大明之前,你這兩日,便先在寢殿閉門禁足。”男子慵懶柔和的出了聲。
宿傾僵硬的望他許久,不說話。
最後,待男子鬆開她的手,並吩咐扶淵將她帶走時,宿傾終於是情緒崩塌,眼眶驀地一紅,連帶嗓音都僵硬絕然,“宮主今日召宿傾過來,便就是為了親自對宿傾說句禁足?”
說著,語氣都已略帶哭腔,“你我幾年不見,此番好不容易召宿傾來,就是為了告知宿傾身負殺人之嫌?”
他神色不變,一身雪白,然而麵上的笑意卻斂了半分,不說話。
宿傾候了片刻,得不到答案,渾身猶如脫力一般,整個人癱軟在地,開始失神冷笑。
長玥暗自一歎,緩步上前,正要將宿傾扶起,扶淵卻是先她一步扶起了宿傾,而後朝那一身雪白之人告辭。
宿傾是哭著被扶淵帶走的,雙眸無神,猶如渾身脫力,生無可戀一般。
長玥僵立在原地,朝宿傾離去的方向望了許久,待回神,卻方巧迎上那雙修長異色的眸子。
“你不跟著回去?”他懶散隨意的問。
長玥淡道:“長玥有話,想與宮主私聊。”
花瑟神色微變,如刀般掃了長玥一眼。
周遭氣氛緘默片刻,男子則是輕笑出聲,伸手擁了花瑟,朝她魅然而笑,“教你武術的時辰,是在夜裡。你若有什麼話,也在夜裡與本宮說即可。”
長玥麵色微變,卻也不多求,隻道:“長玥早就說過,這靈禦宮大大小小之事,皆瞞不過宮主的眼。今日,長玥雖不知宮主為何要包庇花瑟,以及為何要栽贓宿傾,但宮主身為一宮之主,雖喜歡有趣的人或事,但求宮主還是莫要失了公平,讓莫讓真心對你之人傷了心。”
嗓音一落,已不再觀她反應,轉身便走。
“長玥公主自詡聰明,自以為看懂了一切,但實則,你卻什麼都不知。有些事,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與其在這裡膽大的對本宮抬杠,還不如回去好生紮馬步,並跟著宿傾學點蠱術。”
長玥眸色一沉,足下步子稍稍頓了一下,待斂神一番,終歸是故作未聞的繼續往前。
待走出亭子,冷風拂來,夾雜這幾許水汽花香,長玥眉頭稍稍一鬆,然而心底深處的疑慮與起伏卻是不曾平息。
她今日百般針對花瑟,那妖異之人即便未幫花瑟,但也不曾動花瑟,花瑟在他心中地位究竟如何,她也能猜到一些。再者,流顏溺亡之事,與宿傾並無關係,那妖異之人心思通透,又如何不知實情,奈何他卻仍是禁足了宿傾,這一切的一切,看似無情,卻又處處透著玄機,她慕容長玥,的確如他所言看不透徹。
但僅從表現來看,便是那人隻重花瑟,而棄流顏,這不是無心無情又是什麼!
心思至此,無端沉重,失神間,拖著僵硬的兩腿便走得有些遠了,待回神過來,周遭陌生至極,竟已迷路。
長玥僵立在原地,兩腿已是酸澀不已,隱隱發顫。
待仔細朝周圍打量,隻見小道兩側翠竹成片,景色清逸。
而小道儘頭,卻有小橋流水,假山水榭,還有寬宏的宮殿聳立,頗有種豁然開朗之意。
長玥微怔,待沉默片刻,便要拖著酸澀的雙腿強行支撐著轉身往回走,哪知剛剛轉身,不遠處卻突然揚來一道溫雅嗓音,“姑娘既是來了,又如何要急著離開?”
長玥被這突來的話驚了一跳,酸澀不堪的兩腿當即發軟,整個人都朝地跌去。
她抑製不住的驚呼一聲,不料腰間驀地一緊,她整個人都翻轉了半圈,最後險險撞入了一方溫潤的懷。
刹那,長玥心底猛跳,下意識的抬眸一觀,頓時僵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