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錯綜複雜(2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5224 字 9個月前

“宮主已富可敵國,無論從哪方麵,蕭意之皆不及宮主。扶玉倒也奇怪,不知蕭意之有何東西能讓宮主覬覦。”長玥冷眼凝他,低沉沉的道。

待這話一落,他則是垂下了眸,並未言話,反倒是再度開始抬著骨節分明的手慢騰騰的開始收著棋盤上的黑子,而後才慵懶出聲,“扶玉美人兒心思倒是淺。這世上啊,無論是誰,皆有自己所缺之物,或有自己想去實現的目的。對於扶玉美人兒來說,你的目的,便是報仇,但對於本宮來說,遊山玩水,恣意快活的日子,自是本宮所喜,隻不過,比起這些來,本宮,倒還有些所缺之物。”

“宮主所缺的是什麼?”長玥低沉沉的問,這話卻是極為直白,全然無意與他拐彎抹角。

他則是稍稍挑了挑眼角,勾唇朝她笑得柔魅不羈,而後薄唇一啟,意味深長的道:“美人兒。”

嗓音一落,便邪肆開笑,仿佛興致正好。

這人,又在故意調侃她了。

長玥眉頭一皺,頓時有些怒了,她森冷的凝他,待情緒起伏了幾下後,便神色微動,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待心緒稍稍平下,她冷沉麻木的朝他問:“三局定勝負,如今扶玉與宮主剛成平局,這最後一局,誰若贏了,便無需要答應對方一事了。”

說著,嗓音微微一挑,“想必曆來說一不二的宮主,便是輸了,也定會依照規定而行,輸便認罰,定不會反悔,是吧?”

他懶散隨意,似也未將長玥這副認真的模樣放於眼裡。

“扶玉美人兒放心便是,本宮倒是從不喜在女人麵前食言。”他慢悠悠的出了聲,說著,指尖也極為難得的稍稍加快了撿子的動作。

待棋盤全數收拾乾淨後,長玥沉著心神,率先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

這局,妖異之人態度依舊懶散,而長玥,卻仍是嚴謹認真,並無半許的懈怠。

她是打著要贏他的心態,打著要戳他銳氣的目的而認真下棋,然而最重要的,卻是要他答應她一事。

隻是不知為何,這妖異之人的棋術似是突然莫名的增了不少,令長玥都略感壓力,落子也落得有些緊張。

不過幸好的是,此局大定時,長玥終歸是險勝。

這回,妖異之人似是終於有些微詫了,那異色的瞳孔內極為難得的漫出了幾許認真,仔仔細細的將長玥打量了幾下,最後幽遠興味的道了句,“世人皆道扶玉美人兒琴棋書畫四絕,而今,本宮倒是有些信了。嗬,扶玉美人兒啊,除了你這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美得賽過天仙的臉的傳言不切實際以外,你其餘才藝,著實令本宮親睞。”

長玥終於是鬆了口氣,一直都高度緊張的心神,也全數的釋然開來。

她微微抬眸,淡然迎上他的目光,答得沉寂,“宮主過獎。”這話一出,嗓音也頓了片刻,隨即話鋒一轉,將話直繞主題,“今日對弈,扶玉勝了,此際,宮主可要兌現承諾了?”

他神色微動,勾唇而笑,隨即慢騰騰的坐直了身子,又伸手招搖風騷的理了理自己的墨發與衣袂,待一切完畢,才慵懶隨意的道:“願賭服輸,扶玉美人兒想讓本宮應你什麼事,直言便是。”

長玥心下莫名的緊了半許,並未立即言話,待默了半晌後,低沉沉的道:“若是,扶玉想讓宮主幫扶玉殺了蕭意之,再滅了當今新帝一家,宮主可願?”

他似是並不詫異長玥會這般問,麵色也邪肆如初,連帶那異色瞳孔內的目光都懶散如初。

他並未立即言話,就這麼興味盎然的將長玥從上到下的打量,隨即裝模作樣的認真道:“要幫扶玉美人兒殺人,倒是可以,隻不過,大昭惠王與大昭新帝的性命可值價了,扶玉美人兒提這要求,莫不是狠了些?”

長玥直直的凝上他的眼,語氣冷沉而又厚重,“宮主說了要願賭服輸,如今,是要反悔了?”

他勾唇而笑,“本宮非君子,縱是反悔,你也奈何不得。”

長玥眉頭驀地一皺,麵上瞬時泛了怒意,未及言話,他則是再度出了聲,“扶玉美人兒這一點即燃的脾氣,與你這冒失易怒的性子,倒是不討喜。嗬,待你什麼時候將這兩點改掉,你提的要求,本宮自是為你辦到。”

長玥噎住了怒罵之詞,目光起伏不定的觀他。

他輕笑一聲,隨即堂而皇之的開始誇張的伸了個懶腰,隨即目光再度朝長玥落來,道:“今夜,扶玉美人兒還是莫妄想著去扶淵的屋,隻要本宮不答應,扶淵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斷然不會讓你入他的屋。”

說著,緩緩站起了身,朝長玥笑得柔魅,“夜色已深,本宮倒是乏了,扶玉美人兒,還不伺候本宮就寢?”

長玥神色明滅不定,心口深處,皆是強行壓製著的怒意。

今夜她極為認真的對弈,雖贏了,然而心底的目的,卻終歸還是泡了湯。

她早就知曉的,這妖異之人不可信,奈何如今自己孤身一人,處處受之,孤立無援之中,也會去僥幸的相信與試探這人,隻奈何,她終歸還是沒這妖異之人心思縝密,即便自己再怎麼小心,最後,仍是會不知不覺的被這人耍得團團轉。

這妖異之人,竟是,竟是如此欺她戲她啊!

若以後她能翻身,定也要這妖異之人嘗嘗她受過的所有無力與恥辱。

長玥默了片刻,才淡漠麻木的起了身,隨即開始服侍他更衣就寢。

他笑得懶散,似是早知她會妥協,那妖異俊美的麵上,還卷著幾分自得之色。

長玥全數麻木視之,一言不發,待服侍他上榻後,長玥便熄了燈,隨即回身至軟榻,雙腿抱膝的蜷縮坐著。

屋內,鬆神的檀香隱隱,沁人心脾,奈何長玥心下,除了極致的無力與茫然之外,並無半分的釋然與鬆神。

心下也開始逐漸起伏,長玥在擔憂,在茫然,茫然此際處境如此艱難,時時受人控製與玩弄,舉步維艱,如今她孤身一人,太無力,太過渺小,即便蕭意之站在她當前,她也無本事手刃了他。

這種無力而又孤然的感覺,無疑是錐心發疼,此際,她已是不知該如何去應對,該如何去改變了。

心思至此,嘈嘈雜雜,長玥抑製不住的悲愴與頹廢,前途暗淡,報仇之日遙遙無期,如今的她,雖活著,卻像個廢人。

越想,神智越發的清明,長玥毫無困意,整個人無聲無息的在榻上蜷縮著,兀自沉默。

不遠處的榻上,也並無聲響,也不知那妖異之人是否睡著。

屋外,凜冽的寒風似是越發的盛了幾許,而那些不住搖曳得沙沙作響的枯枝,似也不時傳來了折斷的脆生。

長玥沉默,心思幽遠,隻是待坐得久了,渾身便開始抑製不住的發涼。

待三更過去,長玥凍得渾身發了抖,強行忍了許久後,奈何身子的不適莫名的越發嚴重,甚至連頭腦都略微發暈,最後不知過了多久,長玥終歸是毫無意識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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