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再見扳指(1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6179 字 9個月前

圓桌並不太大,隻是小小的棋盤擺在桌子正中,倒也顯格外小了些,若是當真對弈起來,長玥與蕭意之的手務必都得伸長點。

隻奈何蕭意之坐在圓桌對麵,卻似是無心換位,甚至長臂一伸,也是開始拿過了裝著黑子的棋盒,隨即朝長玥平和而道:“本王習慣了用黑子,是以,便隻得委屈扶玉姑娘用白子了。”

長玥冷沉的掃他一眼,並未立即言話,待伸手將那裝著白子的棋盒拿至麵前,才淡道:“正好,扶玉也喜歡白子,不算委屈。”

她嗓音不卑不亢,甚至夾雜著冷意。

而那些妖異之人與她所說的做戲與收斂心神,她雖想努力,但在這蕭意之麵前卻是全然做不到。

她承認,她並非強大之人,無法像這妖異之人那般喜怒難辨,深不可測,在麵對蕭意之這深仇大恨之人,她又豈能真正做到麵不改色!是以這脫口的嗓音,也不免冷冽,恨不得僅用聲音便讓著蕭意之亡了去。

正這時,蕭意之朝她微微點頭,緩和道:“既是如此,扶玉姑娘先請。”

他嗓音依舊柔和,大抵是心緒早已全然平靜下來了,是以這語氣,平和中也染了幾分和煦,似是花開爛漫,給人一種無儘的春風與柔和。

這蕭意之與妖異之人最大的不同,便是本是偽善之人,卻偏偏裝出一副和善無害的模樣,而這妖異之人雖腹黑,雖冷狠,但至少並未裝得高貴如君,反倒是懶散如痞,也至少是乍眼一觀便知其不是好人。

長玥如是思量,連帶著將身旁不院的妖異之人也一道貶了起來。

隻是待這心思落下後,她便稍稍平複了一下心緒,隨即伸手自棋盒內拈了一枚白子落於棋盤。

一時,棋子落盤,略有脆聲。

蕭意之神色平和,也拈著黑子落盤。

周遭氣氛也驀地沉寂下來,隱約透著半許壓抑。

蕭意之是棋術高手,這點,長玥心知肚明,甚至早已領教過。

以前蕭意之野心未露時,那時候,兩人仍是成雙入對,曾記得她與蕭意之對弈,著實有些費勁傷神的,隻因蕭意之棋術的確太過上乘,若她要贏他,務必認真以對,小心提防,若是不然,自是容易輸他。

而今,長玥精神集中,毫無懈怠,隻是棋行到後麵,棋戰便顯得越發的緊張。

長玥越發的開始謹慎,落棋的速度也慢了起來,而那坐在對麵的蕭意之,卻似是毫無壓力,麵上也並無半許的波瀾,落子速度也依舊,似是毫無壓力。

長玥稍稍皺了眉,不由抬眸迅速朝他掃去,他似是已然察覺,緩然抬眸朝她望來,一時,二人目光再度相聚,一人冷沉戒備,一人則是平和如初。

僅是片刻,他便垂眸了下去,指尖一動,再度在棋盤上落了一子。

長玥垂眸一觀,眉頭更是大皺。

霎時,身旁不遠的妖異之人欣然有趣的開始拍手叫好,動作聲音倒是被周遭沉寂的氣氛放得格外大。

長玥神色一沉,當即扭頭朝他望去,冷沉道:“觀棋不語,宮主可知?”

大抵是蕭意之的棋子已是占了上風,長玥心下沉雜憋怒,是以對這妖異之人的語氣也是極其不好。

而那妖異之人也未怒,反倒是勾唇而笑,朝長玥柔膩膩的回道:“觀棋不語這道理,本宮倒是真未聽過。本宮隻知,以前本宮行棋厲害時,花瑟她們驚豔得差點都將掌心拍破,甚至還差點將嗓子嘶呢。”

滿身的怒意,再度在妖異之人這裡碰了軟釘子,長玥冷瞪他幾眼,終歸是全數強行的將怒氣壓下,隨即努力的平複心緒,再度開始落子救棋。

隻奈何這盤棋本是蕭意之占了上風,甚至他也無意相讓,是以最終,長玥難以自救,終歸是輸了全盤。

一時,蕭意之抬了眸,朝長玥平和出聲,“扶玉姑娘,承讓了。”

長玥淡道:“王爺棋術高明,扶玉,自愧不如。”

說著,抬眸冷沉沉的觀他,“此局是扶玉輸了,王爺想對扶玉提何條件?”

他麵色幾不可察的變了變,凝在長玥麵色的瞳孔,也稍稍深了半分。

他並未立即言話,似在當真認真的思量,待半晌過後,他神色微動,薄唇一啟,正要言話,奈何嗓音還未道出,一旁妖異之人則是慵懶隨意的插了話,“王爺提何條件,扶玉美人兒便不用擔心了。惠王爺是君子,又豈會為難於你,再者,男人贏了女人,本不光彩,是以想必惠王爺也該慷然大量,不會對扶玉美人兒提出要求才是。”

這妖異之人的話,倒是振振有詞,甚至調侃與興味叢生。

長玥冷眼朝他掃來,卻是對他這話全然不敢恭維。

若他當真覺得男人贏了女人而不光彩,那以前行車趕路時,這妖異之人贏了她時,為何會是一副小人得誌的麵孔。

再者,蕭意之曆來陰狠腹黑,對她也是早有戒心與敵對,而此局贏了,他又豈會錯過這麼一個能光明正大的屈辱她的機會?

長玥如是想著,冷沉的眸中也漫出了幾許複雜與冷諷。

正這時,蕭意之終歸是出了聲,“衍公子所言雖有禮,但棋局所定的規矩,倒也不好不遵循。”

長玥勾唇冷笑,並未言話。

妖異之人則是來了興致,“王爺既是都這般說了,本宮倒也好奇了,嗬,王爺想對本宮的扶玉美人兒提何要求。”

蕭意之默了片刻,嗓音平和如初,繼續道:“自打與扶玉姑娘相遇開始,扶玉姑娘便一直敵對本王,倒令本王驚詫無奈。而今,本王的要求,便是扶玉姑娘以後見了本王,稍收敵意,平和以待,如此而已。”

妖異之人頓時輕笑出聲,微挑著嗓子慢悠悠的道:“還以為王爺要提何要求,沒想到竟是這個。看來,王爺也是在意旁人眼光之人,也難怪這京都城的大多女人都喜歡王爺,連王爺車行於市,也有女人們圍街追車,皆道王爺是這京都城內最受女子喜歡的男子,倒也不足為奇。”

“衍公子倒是說錯了。”正這時,蕭意之出了聲。

妖異之人懶散而笑,邪肆柔魅的朝蕭意之望著。

蕭意之稍稍垂眸,繼續道:“旁人對本王眼光如何,本王,自是不計較。但若是對本王無緣無故便恨上了的,甚至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本王,自護在意。”

妖異之人懶散柔魅的問:“王爺此意,是本宮的扶玉美人兒對王爺恨上了,是以王爺心生在意,欲讓扶玉美人兒對你的恨意漸卻?”

說著,似覺極為有趣,待嗓音落下,妖異之人便輕笑不止,待半晌止住後,他再度興味盎然的出了聲,“惠王爺考慮的倒是多。隻不過,人活在世,有人欣賞你,自也有人厭恨你,若要讓世上之人皆喜歡王爺,豈不是有些牽強了?再者,本宮這扶玉美人兒啊,鮮少出得遠門,也嫌少見得陌生人,是以滿身戒備與抗拒,倒也不足為奇。在她心裡啊,也隻對本宮熟悉,對本宮依賴罷了,是以對王爺不親厚,甚至抗拒,倒也正常不是?”

蕭意之神色微動,卻是並未立即言話,僅是轉眸朝長玥凝了兩眼,道:“衍公子所言在理,隻不過,扶玉姑娘對本王的態度,的確讓本王在意了,而今本王贏棋,也無其它要求,僅此一個罷了。”

說著,平和的目光朝長玥落來,再度出了聲,“就是不知此際的扶玉姑娘,是否會,願賭服輸的應了本王的要求。”

他嗓音平和如初,並無半分的犀利,那鬆緩清和的語調,也令人心曠神怡,對他生不起半分的抗拒與不喜。

隻是長玥神色卻是越發的冷冽,心底深處,涼薄與諷刺層層交織,難以平息。

越是深沉腹黑之人,便越擅長偽裝,而這蕭意之,便是這類人。她不知他為何會突然提出這不痛不癢的要求,便是她深眼凝他,也從他眼睛與臉上覺察不出他半分的意圖。

待默了片刻,長玥終歸是暗自斂神一番,隨即朝他點了頭,冷沉道:“扶玉雖是山野之人,卑微鄙陋,但願賭服輸這道理,扶玉倒也明白。”

說著,故作自然的挪開目光,冷冽的嗓子也稍稍挑了半許,繼續道:“王爺既是提出了那要求,扶玉自是遵循。隻是扶玉也非擅長做戲之人,不能極快的對王爺笑臉相迎,還望王爺見諒。”

她難得對他說這麼長的話,待嗓音落下後,便準備起身走人。

妖異之人則在旁勾唇輕笑,大抵是察覺了她要離開的意圖,則是慢悠悠的出了聲,“這才一局罷了,扶玉美人兒便坐不住了?今兒時辰倒是早,不如扶玉美人兒與王爺再對弈幾局,也好將輸了的麵子贏回來。”

長玥皺眉,卻是略微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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