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運籌帷幄(1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7262 字 9個月前

隨意懶散的一句話,卻讓楚灼怔在當場。

長玥則已是心緒浮動,冷嘲陣陣。

隨便一言,便可將她隨意贈人,如此瞧來,她在這妖異之人眼中,自是坐穩了那可丟可棄的棋子之位。

隻奈何,雖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奈何聽得這妖異之人這般說,這心下深處,也或多或少的卷了幾分冷意。她慕容長玥,一身驕傲,何曾受過這般輕視,隻是,這命途翻天覆地的變了,身上那些所有的驕傲與自尊,都會隨之破滅,甚至碾碎了。

長玥淡眸朝那妖異之人望去,強行按捺心神後,麵色也變得平然麻木。

而這時,楚灼已是微緊認真的出聲道:“公子嚴重了,在下與扶玉姑娘,僅是友人關係,並無其它。再者,扶玉姑娘努力而又脫俗,這等女子,世之難得,也還望公子好生對待,莫要讓姑娘多受委屈才是。”

微微低沉的嗓音,卻卷著不曾掩飾的認真與勸意,待嗓音落下後,楚灼便靜靜望著妖異之人,眸色也微有深沉。

妖異之人則是不以為意的輕笑出聲,俊然妖異的麵上浮出魅笑,勾人之中也夾雜著幾分掩飾不住的邪肆與招搖,給人一種難以言到的強勢與深厚之感。

“楚將軍這話,本宮自會上心,嗬,扶玉美人兒這樣的人,的確是特殊,本宮自會殊待於她,又豈會讓她多受委屈。方才之言,本宮也不過是試探而為,幸得楚將軍拒絕了,若是不然,若楚將軍當真順勢讓本宮將扶玉美人兒賞賜於你,嗬,彆說楚將軍得不到扶玉美人兒,這奪妾之仇,本宮也與楚將軍結上了呢。”

懶散柔膩的嗓音,溫柔酥骨,似是萬般勾人,然而言道出的話語,卻是威脅十足。

楚灼神色稍稍一變,垂眸下來,隻道:“能見本功公子這般在意扶玉姑娘,在下也深感欣慰。”

妖異之人輕笑一聲,“欣慰便不必了,本宮如今瞧來啊,楚將軍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本宮倒也欣賞。說來啊,今中午與皇上在帳子裡小聚,皇上倒也稍稍提及了楚將軍,聽皇上之意,本宮倒是覺得,楚將軍近日,許是桃花將近了呢。”

懶散柔膩的一句話,卻瞬時讓楚灼變了臉色。

長玥也微微一怔,但片刻後,心下卻是了然過來,甚至還生了幾許嘲諷。

楚灼戰功赫赫,這般人才,晏親王那狗賊自是會想儘辦法的將他套牢了,她今日還在想,那皇帝是否會再拿一個女兒出來嫁給楚灼,如今看來,晏親王那狗賊已是打上楚灼主意了。

不得不說,楚灼此番回京,名義上是皇帝要封賞於他,實則,那皇帝許是也的確要封賞他,隻不過,是要賞他一個公主。

“本功公子今日在帳子裡,聽得皇上提及在下親事了?”正這時,楚灼微緊著嗓子出了聲。

妖異之人懶散點頭,邪肆目光在楚灼麵上隨意掃了幾眼,勾唇而笑,“怎麼,瞧楚將軍如今這麵色,似是對此略有不悅呢?楚將軍家中並無妻妾,而今若是皇上有意做媒的話,楚將軍不是娶得公主,便會娶得官家中數一數二的佳人,如此,既可名利雙收,又可春閨無寂,楚將軍這運氣,尋常之人難得,你又何必不悅?”

楚灼眉頭一皺,若有若無的歎了一聲,低道:“以前在冰河之上時,在下也與公子說過,在下習慣了孤身一人,加之常駐邊關,難以顧得上家眷,楚灼若是娶妻,隻會害了人家姑娘。”

妖異之人勾唇而笑,“楚將軍又何必擔憂,若當真怕人家姑娘寂寞,不如,讓姑娘女扮男裝,隨你入得軍營便是。隻不過,若被人瞧見楚將軍與‘男人’親昵,也不過是得一個龍。陽之好的傳聞罷了,但於楚將軍而言,並無損失才是。”

妖異之人這話,說得倒是懶散緩慢,然而話語出口時,卻讓長玥與楚灼雙雙一怔。

長玥忍不住抬眸觀他,隻見他妖異麵上依舊笑得邪肆招搖,似是也並未察覺他方才之言何等驚世駭俗,而那修長的眼睛裡,異色的瞳孔卻夾雜著幾分不曾掩飾的盎然興味,似調侃,更似無痛無癢的隨意觀戲。

“本功公子之言,在下,著實不敢去想。”正這時,楚灼略微認真的言了話,語氣略帶客氣,待這嗓音落下後,他便稍稍垂眸下來,似也不願就此多言,反倒是平和隨然的轉了話題,“此番天色已是不早,我們還是儘快回壩為好,今夜還有篝火宴會,許會君臣同樂。”

“楚將軍所言甚是,隻是,本宮還有幾句話與扶玉美人兒聊聊,是以,楚將軍先行一步吧。”妖異之人邪肆懶散的出了聲,那語氣柔膩至極,卻又讓人無法反駁。

楚灼微怔,隨即又略微擔憂的朝長玥望了望,欲言又止一番,卻終歸未道出話來,僅是朝妖異之人略微客氣的點頭,而後便轉了身,朝前踏了步。

整個過程,長玥一言不發,神情與麵色早已恢複平靜恭然。

待楚灼走遠,那懶散倚靠在樹乾上的妖異之人終於是慢騰騰的站直了身,麵容帶著膩笑,薄唇一啟,酥柔的嗓音揚來,“扶玉美人兒,還不過來?”

柔膩膩的嗓音,攝魂勾人,尋常女子若是聽了,定被勾得七葷八素,奈何這話入得長玥耳裡,卻是調侃與戲謔十足,令她心下也抑製不住的暗沉半分。

長玥抬眸,朝他掃了幾眼,隨即才緩步往前,待行至他麵前站定後,他邪肆目光在她麵上肆意流轉,勾唇輕笑,“本宮瞧來,今兒扶玉美人兒倒是與楚灼相處甚歡呢。”

這人脫口之話,卻依舊是這話題。

此人曆來便自戀自傲,縱是不喜她長玥,但也容不得她與其他男子諧和相處才是,這種人,天生有種自我的優越感,恨不得全天下的女子皆傾慕於他,亦如今兒這人在今日大壩上出儘風頭,便正是為了心下那股傲然與自戀,是以,如今她本是他身邊之人,卻獨獨與楚灼走得近,無論是他的自傲與自戀之心,皆受衝擊,令他展露不滿,增了脾氣。

心思至此,卻是了然通透。

長玥神色並無太大變化,待默了片刻,才按捺略微翻騰的心緒,朝他恭敬緩道:“宮主以前便說,楚灼是個人才,欲有拉攏之意,扶玉今日與楚灼走近,也不過是順了宮主的話而為罷了。再者,扶玉與楚灼,也僅是隨意之交,並無其它特殊之情,扶玉如今滿身狼狽,千瘡百孔,縱是楚灼對扶玉有意,扶玉也會無情,更何況,那楚灼對扶玉,本就無其它心思。”

說著,垂眸下來,嗓音微低,繼續道:“望宮主明鑒。”

妖異之人並未立即言話,那雙修長的眼就這麼興味盎然的瞧著長玥。

一時,周遭氣氛似也沉寂了半分,連那不遠處大壩揚來的絲竹之聲都莫名的減弱了幾許。

林風浮動,涼意入骨,懷中的白狐與白貂也忍不住縮了縮身子,並朝長玥懷中鑽了鑽,發出了幾道細碎之聲。

長玥兀自靜默,一直垂眸,不言不動。

待雙腿都站得有些僵硬了,麵前妖異之人終歸是懶散柔膩的出聲道:“本宮也未怪罪扶玉美人兒,美人兒又何必緊張解釋。再者,本宮曆來心疼扶玉美人兒,你若當真與楚灼有情了,縱是本宮不喜,縱是出手打斷楚灼骨頭,定也舍不得碰扶玉美人兒一根指頭才是。”

是嗎?

對於這話,長玥自是不信,先不說她在這妖異之人眼中並無地位,就憑他這自傲之心,也容不得她傾慕上其他男子。

長玥心思通透,麵色依舊平然。

她僅是恭敬抬眸朝他望了一眼,而後便垂眸下來,隻道:“宮主能待扶玉如此,自是扶玉之幸。楚灼萬般剛毅,也不及宮主風華。”

違心之言,雖虛偽,但如今卻說得坦然而又順口了,隻是待這話一出,長玥卻自行怔了一番,未料自己竟能對這份虛偽之心這般迅速的適應。

待嗓音落下,那妖異之人瞳孔內綻出半許滿意,則是片刻,他輕笑一聲,柔膩道:“楚灼不過是武將,自是不及本宮風華。再者,今兒在那皇帳裡,本宮旁敲側擊,提醒楚灼未婚之事,那小眼皇帝倒也不蠢,片刻便反應過來,極是有心將太傅之女下嫁楚灼。奈何,本是喜事,再胖之人聽之,則抽了眼角,扶玉美人兒,你倒是與本宮說說,那太傅之女,究竟如何?”

長玥心下也是措手不及的沉了一下,卻是片刻,她抬眸迎上妖異之人的目光,恭敬低道:“宮主對太傅之女好奇?”

妖異之人勾唇輕笑,興味盎然道:“本宮親自促成的婚事,自是好奇。隻不過,若那太傅之女是美人兒,且能入得本宮眼,你說說,本宮若是在楚灼成親之日卷走了新娘子,那楚灼,是會感激本宮,還是恨上本宮?又或者,會一路對本宮追至靈禦宮,從而,成為甕中之鱉供本宮揉圓搓扁?”

他這話,一時矛盾,一時又帶著懶散隨意的心計,但卻著實讓長玥猜不透了。

隻是她如今能確定的便是,皇帝能對楚灼的婚事當真上心,隻因這妖異之人今日旁敲側擊之故,若是不然,沒準兒那楚灼能當真躲過了賜婚一劫。再者,既是這妖異之人有心讓皇帝賜婚,卻又想著搶親,他言語雖邪肆懶散,猶如玩笑,但卻處處都算是在針對楚灼,甚至肆意戲弄。

不得不說,而今這人,性子一來,無疑是與楚灼杠上了。

心思至此,一時,長玥心底略生歎息。

無論是誰與這妖異之人對上,皆不得安生,而那楚灼,亦不會例外。隻奈何,楚灼能這般被那妖異之人盯上,或多或少是因她慕容長玥之故。

“若當今太傅還未換的話,應是那王遠了。而王遠家中,則有二女,一人已嫁人,另一人正待字閨中,但那姑娘,卻是……貌醜。”半晌,長玥按捺心神的轉了話題,恭敬出聲。

這話一落,她便坦然抬眸朝麵前之人望去,則見他眼角稍稍一挑,瞳孔內的興味依舊不減,則是片刻,他懶散出聲,“貌醜?是少長了鼻子,還是多長了隻眼,又或是,她那容貌,比如今的扶玉美人兒還要猙獰?”

他這話,隨意無波的將長玥一並調侃了一番。

奈何長玥麵色不變,神色也無太大起伏。

她僅是垂眸下來,隻道:“扶玉是麵容紅腫,而那位太傅千金,則是麵容骨骼突兀,宮主若當真好奇,憑宮主的本事,自可入太傅家中一見。”

“既是扶玉美人兒都說她貌醜了,本宮對她,倒也沒了興致。隻不過,如今瞧來,倒是委屈楚灼了,但也無妨,春閨之夜,滅了燭火,鄙陋之女,也可當做絕色天仙。”他興味戲謔的出了聲,然而那瞳孔深處,卻夾雜半許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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