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白狐引事(2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6985 字 9個月前

而那太子慕容裕,卻是眼角一挑,赤然的目光輕蔑微色的在蘇琉麵上掃了掃,而後薄唇一勾,笑得放縱,“喲,本殿還稱是誰在大呼小叫呢,沒想到是豫親王家的那位。”

嗓音一落,便這麼戲謔而笑的望著蘇琉。

蘇琉並未言話,緩步往前,直至在慕容裕麵前停下,她才轉眸朝那拎著白狐的太監掃了一眼,而後英氣驀然的出聲道:“蘇琉,見過太子殿下。”

雖是禮數周到的言語,奈何蘇琉的語氣,卻不曾有半分的恭敬。

那慕容裕倒是輕笑一聲,道:“蘇琉,這些俗禮,你便彆在本殿麵前用了。你蘇琉是何脾性,本殿又非不知。”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隻是本殿倒也未料到,以前還曾羞辱過本殿的蘇琉,如今,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呢,本殿一躍而成了東宮太子,而一直喚著不嫁男人的你,卻入宮為妃了。本殿可是聽說,昨個兒你與本殿父皇,倒是相處得好,你滿身硬氣,本像個潑婦或是男人,竟也有狐媚男人的本事呢。”

威然嘲諷的話語,無論是語氣還是姿態,皆端得一派高貴,目中無人。

長玥順著樹縫觀望,也隻能見得蘇琉站得筆直,卻是不知這等英氣女子,是否會被氣得一拳掄到那慕容裕臉上。

隻奈何,而今入宮的蘇琉,終歸還是有些理智,並不曾朝慕容裕開打,反倒是垂眸下來,英氣冷沉的嗓音揚出,“既是殿下免了蘇琉禮數,蘇琉也不好再在殿下麵前賣弄。”

說著,嗓音微微一沉,脫口的語氣增了幾分冷冽與硬氣,道:“我蘇琉,的確不曾想過入宮,但此番入宮,論及輩分,也該是殿下長輩才是。而今,殿下.身邊的狗奴才將我的白狐拎著,是意欲何為?”

英然冷冽的嗓音,卻卷著幾分不曾掩飾的強硬。

然而長玥一聽這話,神色卻幾不可察的深了半許。

白狐,本是少見,更彆提通體雪白的白狐,而昨日這蘇琉也見過這隻白狐,想來,她該是認出這隻白狐來了。

隻不過,這白狐與她終歸是毫無關係,如今她突然冒出來出頭,自詡這白狐是她之物,甚至剛剛入宮便不惜與這浪蕩子慕容裕對上,無疑是有些令人疑惑。

難不成,這蘇琉傾慕那妖異之人,卻不得其青睞,是以,便想挾住這隻妖異之人親自捕得的白狐,從而,睹物思人,以慰相思?

正思量,那不遠處的慕容裕已是輕笑一聲,張揚戲謔的問:“那隻白狐,是你的?”

蘇琉淡然點頭。

慕容裕黑瞳在蘇琉麵前流轉幾圈,略微興味的道:“若要當本殿的長輩,至少也得在這宮中立穩足,能翻雲覆雨,從而才有資格與本殿說這話呢。再者,本殿就說,這禁宮之中,哪兒來的孽畜,不料竟是你帶入宮的東西。”

說著,嗓音一挑,繼續道:“你許是不知,方才你這孽畜撞了本殿,本殿舊傷可是未愈呢,這白狐衝.撞本殿,著實也不長眼,這等孽畜,本殿要它性命,啖其肉而解氣,想必,你該是無異議吧?”

蘇琉淡道:“殿下說白狐撞了殿下,有何憑證?蘇琉雖是初入宮,也雖不曾在這宮中站穩腳,但蘇琉倒也相信一個禮字,更也不會成為軟柿子,任由旁人欺負。”

慕容裕戲謔一笑,諷道:“放眼這後宮三千,誰人不是溫柔可人,也就你這蘇琉猶如男人,與這宮闈格格不入,你若能在這宮中站穩腳,也不瞧瞧你自己得行?再者,你這白狐的確撞了本殿,本殿身邊這幾名奴才,皆瞧得清楚,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本殿還未願望你的孽畜不成?”

蘇琉冷道:“殿下.身邊的奴才,自是幫著殿下說話。這白狐是否撞了殿下,自還有待考究。”

說著,話鋒也是一轉,頗為硬氣的道:“蘇琉得行如何,也非殿下所能評判的,至少,蘇琉能入得皇上眼,封為昭儀,便是蘇琉本事。即便蘇琉與宮中其它宮妃的性子格格不入,但也許,皇上就是喜歡蘇琉的獨特,殿下這般欺辱與懷疑蘇琉,難不成,是在公然懷疑皇上眼光?”

慕容裕麵上笑容迅速一斂,目光也稍稍增了半分不悅,“巧舌如簧的婦人,即便獨特,但也如潑婦。彆以為搬出父皇,本殿便會忌憚你了,你切莫忘了,此處是深宮,而你,不過是個小昭儀罷了。”

“蘇琉自是知曉此處是深宮,也自是知曉蘇琉不過是個小昭儀,但殿下也曾說過,風水輪流轉,保不準那日,我蘇琉便當真能在這深宮之中翻雲覆雨。再者,殿下也切莫忘了,你雖是東宮太子,但這大昭,可還有位深得皇上信任的二皇子,縱然二皇子乃皇上養子,但憑二皇子與皇上略微相似的長相,太子殿下便當真無半點懷疑?另外,蘇琉也聽聞,殿下的母後皇後娘娘,近來身子可是不適,若皇後娘娘稍有閃失,殿下以為,你這東宮之位,當真能坐得安穩?”蘇琉再度冷沉乾練的出了聲。

慕容麵色再度一變,目光驟然冷冽如冰,“本殿倒是不知,你蘇琉出了名的潑辣,這腦子,竟也空白瘋癲。你可知,就憑你這誹謗挑撥之話,本殿足以要了你性命?”

蘇琉渾然不懼,脊背立得筆直,冷道:“殿下不敢。”

說著,抬眸迎上慕容裕將要暴怒的眼神,繼續道:“我蘇琉,雖為小小昭儀,但殿下切莫忘了,除了這昭儀身份,我還是豫親王的女兒。這大昭形勢如何,殿下自也知曉,而今惠王一人獨大,雖權勢在握,但大昭大多重兵,皆掌握在我父親手裡。殿下若是聰明,若想在這大昭徹底站穩腳跟,亦或是徹底坐穩這東宮之位,自該明智而為,也該知曉如何對待我蘇琉,而我蘇琉也不過是剛入宮,腳跟不穩,若殿下能與我蘇琉同流,殿下宮中有皇後撐腰,殿外有我父皇庇護,如此一來,殿下自是如虎添翼,便是二皇子再怎麼得皇上親睞,也撼不動殿下的東宮之位。”

蘇琉這話,說得極為的坦然乾練,語氣也卷著幾分英氣,若非眼見她是名女子,僅聽她的聲音及這番算計昭昭的言論,自要將她誤認為心思極深的男子。

長玥兀自觀望,心下,也增了幾分起伏。

昨日還以為,這蘇琉傾慕上妖異之人,肆意與她作對,不過是無腦的尋常女人罷了,縱是有些武功,也出不得眾,乾不了大事,奈何此番聽她這話,倒對蘇琉的印象突然改觀不少。

也是了,豫親王的女兒,再怎麼弱,也不會弱到哪兒去,武臣之女,英氣逼人,雖與宮中宮妃的柔弱全然相悖,但也自成風格,且還心思敏捷,無疑令人刮目相看。

而這種人,也恰巧可以適合這宮闈的氣氛,倘若當真被妖異之人收入了靈禦宮,倒也無法施展拳腳,甚至待妖異之人對她的新鮮勁一過,便任由她在靈禦宮中紅顏枯骨,後景淒涼。

心緒浮動間,長玥的目光,也低沉不少,隻是心境卻是逐漸平和,淡漠與麻木感也逐漸在心底充斥開來。

冷風浮動中,寒意四起。

而小道周遭的樹木枝椏被風吹得搖晃,簌簌之感也為周遭沉寂的氣氛添了半分的冷漠與孤寂。

半晌,那慕容裕神色微動,終於是出了聲,“你之意,是想與本殿聯盟?”

他問得直白,那一股子的傲然之氣,也在嗓音中展現得淋漓儘致。

蘇琉淡然點頭,語氣不卑不亢,依舊是英氣十足,“蘇琉確有此意,但就不知殿下是否會答應了?”說著,嗓音微微一挑,頗有煽風點火的意味,“若是,殿下仍是瞧不起蘇琉,亦或不願同盟,蘇琉也無話可說。如此,那隻白狐,蘇琉也不要了,而我,為得安生,自可去尋二皇子商談一番。想必,如今僅得皇上親睞,但卻並無重臣支持的二皇子,自是極有興趣與蘇琉商議才是。”

慕容裕麵色驟然發涼,便是連麵上的那傲然之色都全然轉變成了噴之欲出的殺氣。

卻也僅是片刻,他便終歸是壓下了心火,冷笑一聲,隻道:“幾月不見,你這女人,倒是越發的狠了。隻不過,你當真以為,就憑你父親之力,便能讓本殿妥協,亦或是動心?再者,你蘇家樹大招風,豫親王手握重兵,已成本殿父皇的眼中釘,你以為,你蘇家還能繼續逍遙?”

蘇琉淡道:“以後之事,蘇琉雖是不知,但我蘇家若要扶持二皇子登得東宮之位,自也不是難事。蘇琉今日說這麼多,殿下是否聽得進去,也僅是殿下之事,但蘇琉言儘於此,且過了這村,便無這店,殿下,自行斟酌便是。畢竟,多一個盟臣,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嗓音一落,蘇琉不再言話。

慕容裕麵色已是有些紅白交加,顯然是被蘇琉這番話激得極為不悅。

長玥靜默觀望,心下早已了然至極。

這慕容裕滿身傲氣,不可一世,縱是不成氣候,但那東宮位置,他倒是極在意的,倘若這正宮之位被那養子多了去,他下場如何,自也知曉。奈何,這般緊然危險的事實,卻被蘇琉一介女人徹底點破,他那不可一世的傲然尊嚴,自覺受到侵犯,是以麵色紅白交加,怒不可言。

隻奈何,他也並非是傻子,倒也能參透蘇琉今日之言,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若蘇家依舊興盛,他自是可以借著蘇家這棵大樹樹下乘涼,任那名不正言不順的養子如何跳蹦,也撼不動他東宮之主的位置,縱是蘇家以後不能興盛,亦或是被晏親王那逆賊拔掉,他也可立即對晏親王表明衷心,並迅速與蘇家徹底的撇清關係,也無一害。

如此,蘇琉之言,雖觸及他自尊,大為不敬,但對他而言,卻也並非壞事。

長玥如是思量,則是半晌,便意料之中見得那慕容裕的麵色稍有鬆懈,殺氣騰騰的目光,也稍稍被幾縷薄笑掩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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