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親王威儀而問:“衍公子情況如何了?”
這話一出,禦醫渾身一顫,並未立即言話。
晏親王神色驀地一沉,二皇子倒是微斥道:“父皇問你話,如何不言?”
那禦醫身子又是一顫,隨即倒是開口出聲道:“衍公子傷在舌頭,並,並無大礙,此際,此際已是上了藥,稍稍調養便可痊愈。”
“如此之言,為何說得這般吞.吐!莫不是老了,竟連話都繞不清了。”二皇子斥責一聲,隨即,也不顧那禦醫急忙跪身求恕,僅是轉眸朝晏親王望來,恭敬道:“父皇,衍公子已是上藥完畢,父皇此際可要入殿去看看?”
晏親王略微點頭,隨即,便在二皇子圓滑的恭維聲中緩步朝那偏殿而去。
待皇帝一行入得偏殿後,在場之人,才抑製不住的稍稍鬆了口氣,那花白胡子的禦醫頓時如經曆了一場生死一般,癱軟的坐在地上,麵上的驚恐著急之色並未消卻,甚至,還伸手輕輕的撫著心口,以平心緒。
長玥淡眼觀望,心下已是越發猜忌。
這禦醫反應詭異,即便是被晏親王嚇著,但出口的話也並不會身形發顫,話語顫抖。
若非是這禦醫被晏親王的確嚇得太甚,以至於話語吞.吐,要不然,便是這禦醫被那殿內的妖異之人嚇著了,以至出門之時,身形還倉惶踉蹌,驚懼不淺。
是以,這緣由,究竟為何?
心思至此,長玥神色微有起伏,目光,也依舊靜靜的朝那禦醫落著,不曾挪開一眼。
大抵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那癱軟在地的禦醫倒是抬眸朝她望來,一時,二人目光相對,一人冷沉淡漠,一人則是驚懼未消,對比鮮明。
長玥神色並不曾挪開半分,滿身鎮定,隨即緩步上前,朝那禦醫緩道:“多謝禦醫大人救助我家宮主。”
說著,嗓音微挑,繼續道:“隻是,我家宮主既是傷在了舌頭,位置略顯特殊,不知,他常日裡可要忌嘴什麼?”
禦醫忙垂眸下來,渾身竟是再度開始發起顫來。
長玥靜眼觀他,心下更有所覺,這禦醫這般反應,看來,那妖異之人的傷勢並不簡單了。
“衍,衍公子傷勢特殊,的確需忌口一些食物,至於忌嘴哪些,想必衍公子自會親自與姑娘細說。”待半晌後,禦醫才穩住發顫的身形,朝長玥緊張道。
待嗓音落下後,他緊然迅速的朝長玥掃了一眼,而後急忙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最後竟是踉蹌焦急的挪至不遠處垂眸站定,一言不發。
長玥凝他幾眼,心下略有了然,也未再追問。
不多時,那晏親王與二皇子倒是出得了偏殿,甚至於,那幾名留守在偏殿內的禦醫也一並緩慢出得了殿門。
長玥平寂的抬眸觀望,便見那晏親王與二皇子皆麵露笑意,眸中泛著釋然之色,臨走之時,倒是留下了幾名宮奴守候在此照料那妖異之人,隨即,又朝長玥吩咐了幾句,這才領著殿外的一眾人浩蕩離開。
長玥麵色淡漠,眼見晏親王等人走遠,她才按捺心神,緩步朝偏殿而去,隻是待足下剛行幾步,那幾名被晏親王留下的宮奴倒是緩步跟來。
長玥駐足,眉頭微蹙,回眸便道:“爾等留在原地便是,不必跟來。”
宮奴們紛紛一怔,忙道:“奴婢等是皇上留下專程服侍衍公子的。”
長玥頭也不回,淡道:“我家宮主,並不習慣外人服侍,加之性子微異,容易傷人,爾等若是不怕,隻管跟來便是。”
嗓音一落,繼續緩步往前,隻是這回,身後卻未再有腳步聲跟來,便是待長玥靠近了偏殿殿門,身後,也依舊寂寂一片,無聲無息。
長玥步伐平然緩慢,待入得殿門,轉身合上屋門時,順眼朝殿外一掃,便見那幾名宮奴正立在原處,麵色緊然,皆未有心執意往前。
合上殿門的刹那,長玥心下生諷,隻是還未待轉身過來,不遠處,便揚來了妖異之人柔膩慵然的嗓音,“皇帝身邊的幾名宮女,生得倒是不錯,扶玉美人兒在她們麵前這般言及本宮,可是在壞本宮形象?”
長玥麵色並無變化,也未立即言話,僅是緩然轉身,隨即踏步朝不遠處的榻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