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那一道道泛著寒光的箭隻森冷襲來,長玥神色微動,身子也在半空驟然而動,肆意騰飛的避著周遭箭隻,然而縱是如此,卻因襲來的箭太過密集,又加之身子的內力剛剛恢複,方才因襲擊慕容錦繡找來的幾名武人時已是耗費不少內力,是以此際在空中拚命躲閃與騰飛,倒也顯得精力稍稍不夠,稍有不慎間,右腿中箭,血流如注,猛然而來的劇痛頓時令她心頭一緊,卻仍是不敢掉以輕心,反倒是整個人似是魔怔般越發的狂躁冷狠,飛身往前時,竟也開始不要命般伸手接箭,而後再動用內力,將手中的箭隻全數朝下彈射而去。
刹那,地上頓時有數道慘然的悶.哼響起,長玥來不及垂眸觀望,拚力飛身躲閃間,縱是艱難,但不久後,她終歸是躍出了院門,身子也突然莫名的失力,竟自半空跌落而下。
瞬間,侍衛們也同一時間打開的院門,紛紛抬眸朝長玥觀望,手中的弓箭,卻仍是不停的長玥襲射而去。
一時,利箭層層自下方襲來,猶如密集箭雨,長玥冷笑合眸,再度拚力的提氣,垂死掙紮。
隻是這次,內力再度湧現,身子也在本空中再度稍稍翻轉半圈,奈何縱是如此,卻仍是無法在刹那間避開已是逼近的箭雨。
驟然間,長玥瞳孔一縮,沉寂的心底,也暗自大呼不好,待正要以為自己避無可避,將要被箭雨射為血骷髏時,不料正當這時,一抹雪白的長綾竟自那輛王府門外不遠處緩緩搖曳而來的馬車內猶如飛速光影般迅速探來。
那長綾速度極快極快,竟是眨眼間便將快要貼近長玥身子的箭隻全數擊落,而後迅速而上,未待長玥回神,那長綾猶如長了手腳一般層層朝長玥腰身一裹,而後驀然用力,卷著長玥便朝那輛不遠處緩慢而又悠哉行來的馬車拖去。
肅肅冷風扶搖而起,涼意刺骨,滿身的冰涼。
不知是否是因方才飛身逃走時太過拚力,還是此際被這突來的變故驚了一下,長玥此際的心下,也是跳動異常,連帶本是麻木陰沉的目光都抑製不住的稍顯淩亂。
瞬時,眼見身子就要撞見那輛悠哉而行的馬車,長玥恰到好處的回神過來,瞳孔也驟然一縮,身子當即又要拚命的想要擺脫腰間的長綾,不料還未來得及動作,那馬車簾子已是迅速一撩,一抹雪白修條的身影也是頓時自馬車上騰空而起,刹那,一雙細長卻又結實有力的手臂纏在了長玥腰間,而後帶著她而旋身而下,最後,輕飄而又穩穩的落在了馬車車頂。
一時,馬車驟然而停,連帶周遭涼薄的冷風都詭異而止。
長玥心下緊然,跳動異常,待稍稍轉眸而望,瞬時,瞳孔深處,竟是映入了那張熟悉得入了骨髓裡的俊臉。
而那張俊臉,此際,正妖異如華,笑靨如花。
這幾日一直被禁錮在王府,日日算計著從這王府逃之夭夭,縱是偶爾會與蕭意之冷嘲熱諷,但更多時候,則是孤寂清冷的呆在王府的主屋內,甚至,會孤寂清冷的連這妖異之人都忘了。
而今,突然再見,這人依舊笑得邪肆不可方物,柔膩而又魅態十足,那異色的瞳孔內,也如以前那般卷著濃烈興味的笑,一時,柔情曼妙,風情不淺。
長玥目光一直靜靜的落在他麵上,森冷幽幽的望著,瞳孔,也由最初的愕然,變為敵對與冷冽。
妖異之人倒是懶散柔笑的盯著她,勾唇輕笑出聲,隨後,在那些王府的侍衛全數追過來並圍住馬車時,他麵色與神情分毫不變,竟也不曾將周遭侍衛放於眼裡,反倒是柔情四溢的朝長玥道:“數日不見,扶玉美人兒便急著對本宮投懷送抱。嗬,皆道小彆勝新歡,扶玉美人兒如實與本宮說說,你這幾日,可是想本宮了?”
邪肆如痞的嗓音,如常的帶著幾分慵然與調侃,然而若是細聽,卻又不難發覺他嗓音裡竟是添了幾許柔情意蜜般的chong膩。
長玥神色麻木冷冽,心下沉浮,殺氣彰顯,卻是不曾朝他言道半字,僅是不怕死的開始伸手摳拔著他那隻鉗在她腰間的手,冷沉而又執著。
大抵是被長玥這番疏離冷漠的姿態略有不滿,妖異之人腦袋微微一垂,公然的將薄唇貼近了長玥耳郭,慢騰騰的柔道:“扶玉美人兒若是真將本宮的手摳痛了,本宮倒是不介意將扶玉美人兒送給這些侍衛,亦或是,親手將扶玉美人兒交到惠王手裡。”
本是慵然緩慢的嗓音,語氣也柔若春風,奈何言辭內容卻顯得陰沉而又涼薄,狠烈而又無情。
長玥終歸是停了摳他的手,麵色麻木而又陰森涼薄的朝他望來,低沉如鬼般的道:“上次,我已被你算計得體無完膚,而今,見我未亡,你又開始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