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旖旎之心(2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6037 字 9個月前

自古有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如今的她,卻是正要入得虎穴,不為得那虎子,而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徹底的逃開這妖異之人。

思緒逐漸翻轉,複雜之感,也在層層的起伏。

她並未言話,僅是掃他一眼後,便將目光挪開,不再朝他觀望。

他似是突然有些不耐煩了,修長涼薄的手指再度伸來,極為直接的鉗住了她的下顎,重重的將她的下巴抬起。

刹那,下顎受痛,長玥卻不吭一聲,僅是麻木冷沉的朝他望來,隻見他異色的瞳孔之內已有不耐煩之色在嘈雜湧動。

而後,他朝她靠近一步,突然將她整個人嵌入他懷裡,唇瓣微垂,邪肆威脅的道:“本宮能救你性命,自也可徹底的毀了你。你若是膽敢背叛本宮,或是有一星半點傾慕那太子瑢,甚至於,一旦你與那太子瑢結盟,本宮,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緩慢幽然的嗓音,卻帶著致命的威脅。

與這妖異之人接觸這麼久,常日縱是惹他不悅,他也鮮少會如此對她威脅。

卻也正是因為他這般頗大的反應,長玥麻木冷沉的心下,才越發的肯定,肯定那太子瑢,定是不簡單,甚至或是強大到連這妖異之人都有所顧忌,是以,若要真正擺脫這妖異之人,拚命為自己去癲狂一把的話,那太子瑢,的確是個不錯之擇。

思緒翻轉,隱約,透出了幾許厚重。

長玥並未立即言話,妖異之人將她的腰間與下巴也鉗得緊。

待半晌後,長玥才唇瓣一動,低沉無波的出了聲,“宮主可隨意將扶玉玩弄於鼓掌間,縱是扶玉生有彆的心思,又如何能在宮主麵前隨意行事?”

說著,冷笑一聲,“宮主此番威脅,倒是太看得起扶玉了。”

他勾唇而笑,麵色之上終於漫出了半許滿意之色,指尖也微微一動,漫不經心的鬆開了長玥的腰身與下顎,“扶玉美人兒傾城絕麗,便是方才,已將那太子瑢迷得失了魂兒,如此,本宮豈會看不起扶玉美人兒?”

長玥神色冷沉,麻木觀他,並不言話。

他異色興味的瞳孔在她麵上流轉半許,隨即手臂一伸,再度在周圍摘了幾枝梅枝,漫不經心的朝長玥遞來。

長玥冷冽觀他,並未伸手來接。

他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道:“傲骨冷冽,滿身風華。這梅花,倒是像極了扶玉美人兒性子。”

長玥神色微動,終於是伸手將梅枝接過,冷道:“是花皆會凋零。宮主將扶玉比作花,就是不知扶玉,何時凋零了。”

他嗓音一挑,慢悠悠的道:“你乃本宮身邊之人,甚得本宮喜愛,本宮,又豈會讓你凋零。靈禦宮中,常年花開不敗,除了有蠱毒的維護,還有血肉的澆灌,是以可持久綻放,便是將花換做人,本宮,定也能讓人命不凋。還是那話,隻要扶玉美人兒聽話,待得太子瑢之事塵埃落定,那時候,本宮定允你一生錦繡。”

長玥神色分毫不變,對他這話,她著實不敢恭維半分。

待默了片刻後,她才冷沉無波的道:“宮主之允,扶玉承受不起。”

他凝她片刻,輕笑一聲,“本宮說你承受得起,那你便一定能承受得起。”

說完,修長的手指再度扣住了長玥的手腕,拉著她緩步往前。

入得拜月宮殿前時,金縷聞得了動靜,自主殿開門探出了腦袋,待目光瞧清長玥後,她當即神色一震,滿麵怔愣,隨即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公……扶玉姑娘?”

長玥冷眼朝她一掃,並不言話,片刻已是被妖異之人牽著踏入了偏殿內。

殿內,一片沉寂,暖爐未起,檀香未點。

妖異之人一入得殿內,便親手拎著銅鏡在軟榻坐定,目光細致的在銅鏡內興味窺探,慢悠悠的出聲道:“本宮如此麵容,倒著實猙獰。扶玉美人兒今日,可是驚著了?”

長玥緩緩踏止圓桌旁的凳上坐下,陰沉無波的目光朝他一掃,並不言話。

他也不惱,修長的指尖慢騰騰的在臉上按揉搗鼓,似是興致尚好。

氣氛陰沉,無聲無息中,透著幾分沉重與壓抑。

長玥冷眼掃他,心下冷沉卻又麻木。

時辰漸漸在沉重凝然的氣氛裡消逝開來,整整一日,妖異之人不是搗鼓他的麵容,便是興味盎然的看書,不是戲謔調侃般的朝她審視觀望,便是散漫飲茶,雖看似閒得發慌,但卻不曾如常般讓長玥親自為他煮茶,亦或是要長玥與他對弈。

整日,長玥也一直坐在圓桌旁,除了正午用膳時稍稍吃了兩口,隨後便再度動作,整個人猶如僵然入定一般,平靜麻木。

如此無聲無息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黃昏。

彼時,天色已是略顯暗淡,有宮奴突然在外敲門,恭敬喚道:“衍公子,皇上有請。”

這話一落,妖異之人這才稍稍放下手中茶盞,隨即起身而立,緩步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隻是,待足下剛靠近屋門時,他似是這才想起了長玥,慢悠悠的轉眸朝長玥望來,懶散而笑,“扶玉美人兒在此等本宮一會兒,本宮去去就回。”

長玥冷眼掃他,仍是一言不發。

他仍是不怒,反倒是朝她邪肆魅然的笑笑,而後才伸手打開了屋門,踏步而去。

一時,屋內氣氛再度恢複沉寂,卻也僅是片刻,不遠處的屋門再度從外麵被輕輕推開,長玥循聲而望,冷冽的瞳孔內,便掃見了金縷那張略微緊張瑟縮的身子。

“扶玉姑娘,奴婢,奴婢可否進來?”她目光迎上長玥的臉,小心翼翼的問。

長玥神色陰沉,隨即便麻木的挪開視線,冷冽森然的道:“你我之間,非一路人,並無可聊。”

金縷越顯緊張,瞳孔之中,竟是再起水霧,連帶脫口的語氣都顯得略帶哭腔,“扶玉姑娘,奴婢有重要的話要與姑娘言道,望姑娘給金縷少許時辰便可。”

說著,她神色動了動,隨即硬著頭皮開始踏步入屋子。

長玥神色陡然一冷,語氣越發凜冽,“滾出去!”

大抵是這話太過森然無情,猙獰涼薄,金縷再度被震在原地,整個人眼含水霧呆怔無措的望著長玥。

長玥陰沉觀她,再度道:“我已與你說過,我並非是長玥公主,你切莫再認錯人。再者,你我之間,非親非故,更非一路人,還望金縷姑娘,莫要再靠近扶玉,扶玉此人,不喜熱絡,不喜交情,隻喜獨來獨往,若是金縷姑娘不願被扶玉傷到,那便離扶玉遠點!”

冷冽陰沉的語氣,無波無瀾,縱是說得無情,然而心下深處,卻或多或少的漫出了半縷煩躁。

往日與這金縷,自是情分深然,縱是而今這金縷許是叛變於蕭意之,但往日之情曆曆在目,如此之際,對她無情,對她疏離,也許,才是她慕容長玥念著最後一點的情分,為她做的一點事。

金縷呆僵在原地,不多時,眼睛已是紅透,整個人,似是悲傷徹底,最後竟是抽噎起來。

“奴婢,僅是想與公主說說話。奴婢對公主,自始至終都無惡意。”她哽咽出聲,卻終歸仍是開口喚她公主。

有時候,太過熟悉一人,無論那人變成何樣,都會熟悉,甚至於,還會一眼認出。

長玥心下也幾不可察的顫了半分,卻也僅是半分,但片刻之後,她心緒越發的顯得煩躁,甚至於,還想破口發怒。

隻奈何,正待情緒淤積,即將大肆宣泄之際,不遠處的門外,則再度揚來一連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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