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處處危機(1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7418 字 9個月前

長玥麵色分毫不變,瞳孔內的陰沉之色也是越發濃烈。

她朝老頭與宮女冷掃一眼,隨即再未理會,僅是乾脆的踏步往前。

太子瑢如此算計於她,步步緊逼,不止將她身份公之於眾,更還設計讓她誤打誤撞的得罪了雲蒼二宮。如此一來,太子瑢無疑是在斷她後路,即便頂著大昭公主之名能在這雲蒼上下受得虛情假意的禮待,待於她而言,卻全然不是什麼好事。

“公主。”眼見長玥大步而去,老頭與宮女皆急,則是片刻,宮女急忙拿起床頭的裙袍朝長玥追去,卻也僅是剛剛追至大門口正要將裙袍急然的披在長玥身上,奈何還未抬手而起,長玥卻驀然駐足,宮女足下收勢不住,身子頓時朝站定在前的長玥撞去。

瞬時,鼻子大痛,宮女整張臉都驟然縮在一起,嘴裡抑製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而後疼呼出聲,卻也正於這刹那,前方那道朱紅雕花的殿門,驀然被外人之人一腳踢開。

霎然,寒風順著撞開的屋門灌入,徹底擾了殿內閒適溫和的氣氛。

則是片刻,一名四旬婦人領著三名宮女踏門而入。

宮女驚得不輕,急忙倉促的站穩身子,朝那四旬婦人恭敬而喚,“俞嬤嬤。”

這話道出,那四旬婦人卻是冷眼如針的朝宮女掃了一眼,隨即又極是戾氣尖銳的朝長玥盯了一眼,而後才轉身對著屋門方向,稍稍斂神,恭然而呼,“恭迎太子妃娘娘。”

這話尾音還未落下,已是立在長玥身上的宮女渾身一顫。

長玥瞳孔幾不可察的一縮,麵色微沉,目光依舊森然冷冽的朝殿門望著,則是片刻,一名衣著雍容的女子搖曳而入,那身上精貴的華袍曳地,大氣莊然,如墨的青絲也高高而盤,發鬢上的珠花與金步搖錯雜點綴,全身上下,皆透露著雍容奢華之氣,甚至於,此女入殿,陣狀也是極大,先有這俞嬤嬤與三名宮女開道,甚至待此女入得殿內後,身後竟還跟著六名粉衣花鬢的宮女。

如此陣狀,來人縱多,瞬時將整個大殿占卻了不少位置,令這本是不太寬敞的殿內瞬時顯得略微緊然與擁擠。

思緒翻騰,冷意不止,長玥瞳孔內的陰沉之色越發厚積,這雍容女子這般陣狀而來,今兒來此的目的便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越想,越覺心境冷冽。

此番入宮,再加之被人算計,是以這心底深處,早對那太子瑢恨之入骨,而今再來個太子瑢的東宮妃嬪,惡然招呼,這般一來一往的糾纏,無疑是更令她心生唾棄與躁怒。

“拜,拜見太,拜見太子妃娘娘。”正這時,身旁宮女再度恭然而呼,隻是這脫口嗓音,已是顯得斷續不接,語氣也已是卷滿小心翼翼與畏懼。

長玥心下了然,凝在那雍容女子身上的目光也越發冷冽,能讓身邊這宮女如此畏懼,想來這東宮太子妃,的確不是什麼善茬了。

待宮女嗓音落下,那雍容女子並未言話,那雙修長的丹鳳眼,依舊強勢淩厲的朝長玥望著。

她五官算是清秀,奈何麵上妝容卻是極濃,耳上的金花吊墜也略顯誇張,再加之頭上珠玉琳琅,脖子上也掛著金器銀具,卻也因身上飾物過多,妝容太濃,從而適得其反,令她渾身上下都展露出了幾分俗媚之氣。

“大膽!見了太子妃娘娘,還不行禮?”許是眼見長玥站立不動,麵上神情也無半分的恭敬,立在一旁的四旬婦人怒斥開口。

這話一落,長玥終於是將冷冽森然的目光朝那婦人落去,陰沉開口,“我連見了你家太子殿下都不行禮,一個隨時都可罷黜的東宮太子妃,何能讓我行禮?”

森冷涼薄的嗓音,卻是抵觸十足。

這話甫一落下,在場之人紛紛色變。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對娘娘無禮,彆以為太子殿下這兩日稍稍殊待於你,你便當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了,你也不過是大昭過氣的公主,無權無勢,此番來了這雲蒼宮中,自也該受雲蒼宮中的規矩……”四旬婦人頓時怒了,許是著實氣得厲害,待破口而斥之際,她足下也朝前挪了一步,甚至開始伸手掄袖,勢必要給長玥來點教訓。

奈何未待她嗓音落下,立在一旁的禦醫老頭已是急忙開口,“太子妃娘娘消消氣,俞嬤嬤也消消氣。長玥公主昨夜才受了傷,這才初醒過來,難免因傷而鬱積,致使心情不佳,還望太子妃娘娘與俞嬤嬤體恤長玥公主有傷在身,莫要太過為難她了。”

俞嬤嬤當即噎了後話,目光朝老頭落來,更是氣得不輕,冷哼一聲道:“王太醫,因你是殿下最是親近的禦醫,娘娘因著殿下之故,曆來對你不薄。而今,這大昭公主才剛來雲蒼宮中兩日,你便開始向著她了?”

說著,嗓音越發尖細,“此女不過是大昭過氣公主,昨夜更是衝.撞二宮,大鬨醜聞,更惹得殿下與二宮關係越發僵化!殿下一時大意,不曾認為此女是禍害,你卻是事外之人,更見慣了宮中紛紜,豈會看不清這大昭公主狐媚之性?你不勸說殿下小心提防此女也就罷了,而今,竟是要在太子妃麵前公然護她了?”

尖銳的嗓音,怒意逼人。

長玥眼角微微一挑,倒也是第一次見得如此擅罵且咄咄逼人的宮中嬤嬤。

想來,以前的確被父皇與母後護得太好,不曾有宮中風雲,更不曾有任何爭鬥,身邊的宮奴也皆善解人意,平和聽話,而今再見如此惱怒尖銳的嬤嬤,一時之間,不止是心底的對比在叫囂,連帶心境都越發的開始抵觸與鄙夷。

“俞嬤嬤,殿下曆來明智過人,行事皆有其道理。我等既是臣子奴役,不能為殿下排憂解難也就罷了,但殿下的決定,我等自也該去擁護才是。”老頭歎了口氣,微壓著嗓音道了這話。

嬤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來說去,你還是要護這大昭公主是吧?太子妃娘娘常日那般客氣對你,倒是當真白費了。像你這等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嬤嬤嗓音越發惱怒急促,言辭也越發無禮刻薄。

長玥兀自而聞,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是漫出了幾分煞氣與不耐煩。

卻也正這時,未待嬤嬤後話落下,那一身雍容的女子已紅唇一啟,低柔而道:“住口。”

緩慢至極的嗓音,無端的卷著半分媚氣,然而這般語氣,卻又莫名的夾雜著半分細銳與威儀,無形之中彰顯出一股難以言道的命令與震懾。

嬤嬤當即住了口,神色也變了變,而後忙朝雍容女子彎身一拜,而後一聲不吭的朝後退了一步。

“王太醫曆來是太子殿下最是親近的禦醫,無論如何,本宮對王太醫,自該尊然。方才王太醫之言,的確有理,殿下若做何決定,我等這些後宮婦人雖幫不了什麼忙,但自該一心支持殿下,讓殿下後無隱憂才是。”

說著,修長的丹鳳眼朝嬤嬤一斜,“俞嬤嬤,還不朝王太醫行禮道歉。”

嬤嬤瞬時一怔,微愕的朝雍容女子望來。

老頭也愣了片刻,隨即忙朝雍容女子彎身而拜,隻道:“方才也隻是老頭言道的心裡話罷了,其間也的確略有無禮之處,但太子妃娘娘還認同老頭觀點,無疑是太子妃極為大度明智。”

說著,嗓音稍稍一沉,極為認真的道:“老頭此生一直在宮中為醫,深得殿下賞識,一直走動東宮。太子妃娘娘對老頭也是不薄,是以,老頭之心,自然也向著殿下與太子妃娘娘。隻是如今這長玥公主,既是殿下吩咐老頭我好生照顧,老頭我自是遵聽殿下之令,好生以待。無論如何,長玥公主皆是大昭公主,而我雲蒼也本是有意與大昭聯盟,是以殿下如此禮待扶玉姑娘,自也是情理之中,也望太子妃娘娘莫要多想。再者,殿下乃溫潤雅然之人,常日對待太子妃的態度,舉宮皆知,是以,殿下與太子妃娘娘既是舉案齊眉,情投意合,便也望太子妃娘娘也能對殿下信任,支持殿下決定才是。”

雍容女子麵色稍稍一變,則是片刻,她開始勾唇而笑,隻是脫口的話語依舊極緩極緩,隱約藏著半許不易察覺的應付,“王太醫之言,本宮記下了。既是殿下要禮待大昭公主,本宮也自然支持殿下之意。隻是,殿下近幾日皆忙大壽之事,難以顧及東宮後妃,也難以顧及這大昭公主,而本宮身為雲蒼東宮的太子妃,自也該儘地主之誼,是以此番來此目的,也不過是要探望與問候這大昭公主罷了。”

老頭突然有些感慨,釋然而道:“殿下能得太子妃娘娘這般賢妃,也是殿下之幸。”

雍容女子勾唇而笑,“王太醫客氣。太醫在宮中數十年,也算是宮中元老,本宮雖為東宮太子妃,但卻難免年輕氣盛,是以偶得王太醫指點,也是本宮之幸。”

老頭忙道:“太子妃客氣,老頭受chong若驚。”

雍容女子僅是掃他兩眼,並不言話,修長的丹鳳眼則是再度微微而轉,落向了俞嬤嬤。

俞嬤嬤神色微變,終歸是妥協下來,隨即忙朝老頭行禮而道:“方才奴婢因太過緊張太子妃娘娘,是以言語略有不敬,望王太醫莫要見怪。”

王太醫緩道:“都是為了殿下與太子妃娘娘好,你我初心一致,都是好意,不必客氣。”

俞嬤嬤也略微鬆了口氣,朝王太醫掃了一眼,而後再度低頭下去,不再言話。

一時之間,殿中氣氛略微沉下,隨後片刻功夫,長玥唇瓣一啟,極是乾脆緩慢的伸手從身旁那早已站得發僵的宮女手中抽過裙袍,而後在眾人目光裡隨意穿披在身。

待一切完畢,她森然無波的目光朝太子妃落去,陰沉而道:“太子妃過來關心與問候,倒是多餘。無論太子妃對我究竟是何心思,此番過來表明立場,怕都會無疾而終。此際,我便去尋雲蒼太子,說幾句話就離開這雲蒼皇宮,尚不會威脅你半分地位。”

她言語極是抵觸,陰沉十足,卻也是直白十足。

雍容女子終於是稍稍蹙眉,並未言話,隻是眼見長玥乾脆轉身朝前時,她開始稍稍挑著嗓子,如柔如媚的出聲道:“長玥公主以為,你今日當真能出得這皇宮?”

長玥足下微微頓住,站立筆直,並未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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