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美人兒柔聲而喚,語音酥骨,這般我見猶憐的人兒,怎就長玥公主不動分毫,甚至連應上一聲都無,可是要讓美人兒委屈了呢。”
正這時,不遠處揚來了一道挑高邪肆的嗓音,這嗓音極妖極慢,那語氣中的邪肆與魅惑也在肆意流轉,給人一種妖魅惑人的風月之氣。
長玥再度忍不住皺了眉,縱是明明這一路上對這妖異之人早有心理準備,奈何此番竟是僅聽他那邪肆妖嬈的嗓音,便已覺得渾身不適,鄙夷重重。
大抵是,恨之入骨,忌之入心,是以,便是僅聽他的嗓音,便覺壓抑重重,警鈴大作。
長玥暗自沉默,並未立即言話,也不曾真正抬眸朝殿中那不遠處的男子觀望,僅是兀自而立,強行收斂心緒。
奈何麵前這名為春香的女子則是極為應和那妖異之人的話,待他嗓音剛停,這女子已是滿麵委屈,扭頭朝不遠處妖異之人憐然而道:“殿下,這位姑娘似是不喜春香。”
嬌柔的嗓音,語氣卷著幾分不曾掩飾的委屈,令人乍耳而聞,定是滿身酥骨,當即要出言寬慰。
隻奈何,那不遠處的妖異之人卻未如常的寬慰此女,反倒是懶散而笑,慢悠悠的嗓音悠然而出,“長玥公主本是傾慕本殿,她瞧你這狐媚子勾.引本殿,自然會不喜你。”
懶散的嗓音,言辭鑿鑿中帶著幾分隨意與戲謔,連帶話語內容,也是風月露骨,瞬時惹得長玥麵色一沉,當即冷冽至極的抬眸朝他望了去。
春香麵色驟然變了變,卻也僅是片刻,她朝那妖異之委屈而道:“原來如此。公主傾城無方,與殿下的確是郎才女貌。倒是春香容色不及人,連家勢也不及人,雖是心底極愛殿下,但卻也該有自知之明,不該真正傾慕殿下才是。”
說著,她皺著細眉,嬌柔委屈的朝那不遠處的妖異之人屈身而拜,柔膩委屈的道:“此際,殿下要與公主相處,春香不敢打擾,先行告退了。”
柔膩的嗓音,委屈儘顯,著實是一副憐然弱風之態,給人一種極為想要護著守著之感。
長玥冷眼旁觀,心底發沉,陰沉的目光依舊凝在那妖異之人麵上,卻見那人在軟榻上懶散而坐,麵色悠然邪肆,一雙異色的瞳孔微微閃著興味不明的光影,令人觀之不透。
隻不過,他並未朝那宮女春香望去一眼,那雙異色的瞳孔,就這麼興味盎然的與長玥凝視,靜默。
周遭氣氛,也順勢沉寂,無聲無息之中,透著幾分壓抑。
半晌,一直僵硬立在原地的春香終於有些站不住了,眼中已是積攢了淚,隨即紅唇一啟,委屈而道:“殿下不言,可是默認讓春香離開了?可是春香這幾日未能伺候好殿下,惹殿下不悅了?”
柔膩的嗓音,斷續之中透著幾分不曾掩飾的委屈與傷痛。
隻是如此憐然的模樣,卻仍未換得那妖異之人的側目觀望,甚至於,僅是片刻,那妖異之人輕笑一聲,薄唇一啟,僅是目不斜視的慢悠悠而道:“長玥公主當前,春香美人兒,自是不及她半分半毫。這幾日,你並未惹本殿不愉,隻不過,本殿喜有自知之明,且懂進退之人,而春香美人兒,則是不識趣兒呢。”
春香麵色陡然一變,錯愕呆滯的朝他望著。
他神色微微而動,那雙異色的瞳孔也終於是離開了長玥的眼,興味盎然的朝宮女春香望去,薄唇一啟,邪肆而笑,“還不滾?”
短短三字,卻夾雜著妖異魅態,雖明明是三個極為不善的字眼,然而卻被他這般柔魅隨意的言道而出,著實是讓人恨不起來。
奈何這三字,卻似是傷到春香,惹得她本是濕潤的眼睛頓時綻出淚來,隨即立在原地瑟瑟發抖了半許,才強忍情緒的朝妖異之人恭敬而拜,委屈而道:“春香,告辭了。”
這話一落,她踉蹌出屋,在與長玥擦肩而過時,長玥冷眸掃她,卻見她那張委屈憐然的臉頓時變色,漫出了幾分不甘與惱怒之意。
是了,如今二宮風頭正盛,加之又喜好女色,這些宮闈之女,自是要對這二宮趨之若鶩,以圖飛上枝頭。
隻奈何,像妖異之人這種冷血腹黑之人,女人在他眼裡,終歸是玩物罷了,誰人若想在他身上算計點什麼,自是不自量力。
思緒至此,長玥眸中滑出了幾許鄙夷,卻也正這時,那不遠處的妖異之人懶散出聲,“多日不見,長玥美人兒就準備一直立在門外,不願與本宮靠近分毫?”
邪肆的嗓音,輕.佻懶散,卻也給人一種致命般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