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主動問好。
“荀老先生好。”
老頭背對著顏舒，聽到這話輕哼一聲。
“我是很好，隻是沒想到當初拒絕我的天才畫家夢生，會淪落到在混進宴會還被一個付錢張狂的金發女人嘲諷的地步。”
荀老話說的難聽，卻難掩關切之意，若不是關注自己，怎麼會知道自己受到了刁難羞辱，又怎麼會將自己帶過來單獨見麵。
顏舒沒生氣，反而笑了。
“多謝荀老關心，顏舒慚愧。”
老頭兒冷哼一聲。
“你是少年天才，用不著我老頭子關心，找我什麼事？”
荀衡就是這樣的性格，有著藝術家獨有的古怪脾氣，卻又是刀子嘴豆腐心。
“聽說您在選助理，顏舒是想重新跟著您學習國畫。”
“吧嗒。”
老爺子手中的筆都掉在桌上，染了一片墨跡。
他頓了好一會，語氣微微顫抖。
“你重新畫畫了？”
顏舒苦笑。
“是，這些年看明白了一些事，從夢裡醒過來了。”
她和沈遲欲的一切就像是自己癡心妄想的夢，到頭來她遍體鱗傷的狼狽離開，一無所有。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
“當初求你也不學，現在倒是溜進來求我。”
顏舒沒解釋，徑直跪了下去。
“你這是乾什麼？！”
荀衡愣了一下，想要去攙扶卻硬生生忍住了。
“這一跪是感謝老先生當年的欣賞，當時顏舒輕狂，不知道您親自來見我是多大的榮幸。也是感謝您今天沒有將我趕出去，時至今日仍然願意見我，即便不能做您的助理，顏舒也要感謝您的關照。”
聽著顏舒這一番話，荀衡的眼眶微微濕潤了。
他五十歲以後足足十五年沒有收徒，隻有見到了顏舒，她愛才心切，親自去見她，沒想到她卻退出了國畫界。
今日又見這孩子，他是又氣又急，才讓人將她帶來詢問。
“快，快起來。”
荀老爺子那股氣立刻就消了，他是真心欣賞顏舒的天賦，也是真的為國畫界可惜啊！
“你都這麼說了，我老頭子要是再生氣豈不是顯得我小氣，你想當助理就給你！”
顏舒沒想到這麼快就定下了，激動的連連感謝。
“行了行了，謝什麼，你先去等著，我到時候就宣布。”
顏舒沒想到這件事這麼容易就解決了，拜彆了荀老以後就想回去和許伯羽分享這個消息。
結果才一出門就和等候多時的沈遲欲撞了個正著。
長廊上，兩人對視，誰都沒有說話。
忽然，沈遲欲動了，一步步朝她逼近。顏舒退無可退，隻能說服自己他是來找荀老的，於是硬著頭皮想從旁邊過去。
砰，砰。
顏舒的心跳的厲害，在和沈遲欲擦肩而過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道扯住她的手臂，下一秒她就被沈遲欲按在了廊下的柱子上。
“唔…”
顏舒痛的悶哼一聲，耳邊落下男人的低語。
“顏顏，我等你很久了，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