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身上染著酒氣,眸光卻清醒得可怕,他扯了扯唇,語調一如既往地不走心,“你當我是傅祁川?”
“不知道。”
太冷了,我吸了吸鼻子,裹緊羽絨服,垂頭踢著一顆鵝卵石,聲音清淺,“我隻知道,你們都是男人,她們是白月光、是朱砂痣。”
隻有我,是蚊子血、是飯粘子。
頭頂上方,周放沉默了一瞬,旋即,不以為意的笑了一聲,“有沒有可能,我就喜歡大米飯?”
我微頓,下意識仰頭,“嗯?”
“嗯屁。”
他彈了下我的腦門,把夜宵塞我手裡,“多的我不敢承諾,但阮南枝,我絕不是傅祁川。行了,進去吧。”
“我不需要你的承諾。”
承諾我聽了太多了。
再也不會信這種縹緲虛無的東西了。
承諾隻能說明,出口的那一刹那可能是真心的,就像瓜熟蒂落的那一瞬間,肯定是甜的。
但時間一久,甚至不需要一兩年,隻要一兩天,被雨水一淋,陽光一照,就爛了臭了。
......
次日,是大年三十。
沈家老宅的年味極濃,紅燈籠高高掛起,窗戶上都貼著各樣窗花。
管家還在招呼著傭人四處貼春聯。
很熱鬨喜慶。
我一下樓,沈老夫人就精神矍鑠地朝我招手,“南枝,快,剛蒸好的餃子,趁熱吃幾個。”
老夫人待我很好,有些時候,我都忍不住晃神。
好像自己有奶奶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