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那對父子,勢必是要付出代價的。
當年背著他趕走阮南枝也好,還是爆炸案的設計也好。
無論哪一件,都夠他們喝一壺了。
他搭在輪椅上的手,緩緩攥緊,冷白勁瘦的手背處,筋脈分明凸起,可是沒一會兒,竟不受控製地抖動了一下。
原本,他還以為,阮南枝搬回來了,他晚上躺在床上一睜眼,天花板的一牆之隔外,就是她的臥室。
他的睡眠,大概會變得好很多,興許都不需要再靠藥物。
這下看來,想多了。
他沒開燈,憑借對外麵微弱的光線,拉開抽屜,取出一瓶碳酸鋰片,倒了幾粒出來,丟進嘴裡。
舌尖暈開的苦澀,很快與那股血腥味混合在一起。
很怪異的味道。
但他心裡莫名舒服了兩分。
驀地,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他煩悶地瞥了眼來電顯示,是周傾。
這個點,該登機了才是。
還有閒工夫給他打電話。
周放懶懶接通,直截了當地問:“有事?”
聲音裡還透著沒壓下去的躁鬱。
“喲,心情不好?”
周傾和他關係近,再了解不過,一下就聽出又有人惹著這少爺了,“哪個倒黴蛋撞你槍口了?”
周放舌尖舔了舔牙齒,又卷上些許鐵鏽腥味,“能有誰?”
“......”
周傾頓悟了。
也是,他今天連開會,是在家開視頻會議。
公司那些個人,誰敢惹他。
再者,他這兩年是脾氣不好,但都是有火當場發,誰惹他誰彆想好過。
讓他能吃悶虧,自己個兒生悶氣的。
舍阮南枝其誰。
不過,下午和阮南枝聊了一通後,她對這姑娘也有些心疼。
本來該是嬌養長大的玫瑰,遇到沈家那對父母,愣是成了風雨裡飄零的野草,隻能靠自己慢慢活。
婚姻也不順,攤上個缺心眼的前夫,抑鬱症兩年多,硬生生一個人扛過來了。
說句難聽的,周放身邊,至少還有她、周茉、朋友。
阮南枝出國兩年,真正能陪著她的,隻有她自己。
周放蹙了蹙眉,“怎麼不說話,不是最喜歡逮著機會就嘲諷我?”
“今天......沒心情。”
主要是,他們兩個人都挺可憐的。
周傾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都有些於心不忍了,她清了清嗓子,“你讓我打聽的事兒,有眉目了,我就尋思先和你說一聲。”
“薑雲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