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蓉兒坐不下去,便尋了個內急的由頭先下了馬車。

江歲歡哪裡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心下冷笑,車門合上的瞬間,她瞧見前麵人群中匆匆而過一抹身影。

眸光一頓,那人是......攝政王君墨夜!

君墨夜戰功赫赫,先帝托孤,將他立為攝政王,賜君字大姓,輔佐新帝。

武將俯首聽命,文臣大半也擁護於他。三年經營,朝堂上下鐵板一塊。

而今聖上不過九歲,太後母家勢微,敢怒不敢言,隻能看著他把持朝政,隻手遮天。

攝政王勤政愛民,雖冷麵無私,情感淡漠,但從理政上卻挑不出一絲錯處。

當初楚齊光去西川打仗,戰死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便是他在親自徹查此事。

西川前線潰敗,將領瑞陽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各種傳言,真真假假。

之前江歲歡是不信的,君墨夜登門之時,她還指著他鼻子大罵。

也是,楚齊光娶她沒多久便趕往西川,一去三年,她守著瑞陽侯府,便盼了三年,得來的卻是丈夫戰死的消息。

好不容易熬過了三載,還要再翻出來,被人如此上門磋磨懷疑。

怪不得,老夫人會讓她息事寧人,就連葬禮也草草了事,一切從簡。她想樹個衣冠塚,都被老夫人以見之傷心為由,給駁回了。

她放入祠堂的牌位也被老夫人裝瘋賣癡摔了個稀爛。

老夫人又哭又喊,一再說孽子給瑞陽侯府丟臉,對不起列祖列宗,哪敢入祠堂。兩眼一翻,又撅了過去。於此,江歲歡便再不敢在她麵前提楚齊光。

可她記得清楚,攝政王登門之前,庫房中前後莫名多出了五大箱黃金珠寶,她還沒來得及問便被老太太壓下。

如今想來,怕不是楚齊光貪來的。

這一世,若她將此事告知給君墨夜,又會怎樣?

......

蓉兒下了馬車,便拐進了小巷子,四處瞧著無人,才鑽進聽雨閣的後門。

茶樓的二樓雅間裡,老夫人鄒氏倚在軟塌上,周嬤嬤正為她錘著腿,聽到“瘟病”二字時,她便躺不住,猛地坐起身來。

“你說那畜生有瘟病?她叫人把誌兒送去藥房便不管了?”

趙媚兒本以為事成了,誰知得了這麼個信兒,身子晃了晃,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扭身對著老夫人哭嚎道:

“老夫人,那可是光哥哥的親骨肉,若真有了好歹,我可怎麼辦啊!

沒曾想這女人竟如此狠心!

還不知道誌兒進了侯府,她日後要怎麼磋磨!

懇請老夫人尋個由頭,讓我也進府,好照顧誌兒。”

“蠢貨!”老夫人沒叫她把話說完,便一個巴掌揮了過去,“你想死,彆拉著侯府給你墊背!”

如今攝政王對此事查得緊,侯府中常有官兵往來,平白多出了女人孩子,這要怎麼解釋?

若非這女人有了楚家血脈,就單憑她勾著兒子癡纏,不乾正事,楚家便不會容她!

鄒氏越想越氣,狠狠瞪了她一眼。

趙媚兒哭腔被哽在喉間,不上不上,隻剩止不住的啜泣,妝也哭花了,周氏越看越煩,索性閉了眼。

蓉兒在邊上急得不行,她如廁沒道理到現在還沒完,忍不住便低聲問道:“老夫人,現下要如何是好?”

“還能怎麼辦?你去藥房,以夫人名義,把小少爺接回去。”鄒氏道。

“可是,夫人她......”

鄒氏聽得不耐煩,對她揮了揮手,“你隻管去做就是,出了事我來撐著。”

說罷便扶著周嬤嬤起身,緩步出了雅間。

蓉兒得了令也一溜煙跑了。

房中隻剩下趙媚兒,紅著眼睛追到門前,恨恨瞅著鄒氏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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