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老夫人在心底暗罵楚承誌不爭氣,可畢竟還是向著她親孫子。
“歲歡你看,這孩子命苦,沒見過世麵,起歪心思也正常。
眼下他都已經知錯了,你不如就放過他吧。
這件事若真聲張出去對我們侯府的名聲也有損。”
江歲歡抿了一口清茶,皺著眉頭放下:“老夫人的意思是,妾身那鐲子就這樣平白送給他?”
“畢竟是禦賜的東西,當然不能隨便給外人。
等會就讓周嬤嬤跟著這孩子去把鐲子取回來,你平日裡要管家,這種貴重的東西,到時就放在我這。”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江歲歡對於老夫人這種鳩占鵲巢的行為再熟悉不過了,那鐲子不過就是個普通的物什,什麼貢品,都是她編出來嚇唬楚承誌的。
東西可以不要,但今天這場戲還沒演完呢。
“哎呦我的老天爺,老夫人可真是菩薩心腸啊,那可是禦賜之物,價值少說也有萬金!
這麼兩句話,就將這孩子給放過了?
我可得回去警告我那院裡的人,以後斷不能讓這孩子去我那院子,真是嚇人呦~”
安氏在旁邊翻著白眼,變著法的陰陽。
她剛才聽見老夫人的話早就目瞪口呆,那麼好的東西,若是讓歲歡送給她老夫人都未必舍得,怎的換到這個孩子身上就一切妥協了。
江歲歡壓下自己嘴角的笑意,朝下麵的人遞了個眼光。
很快就有下人大聲的不滿:
“老夫人,這不公平,先前蓉兒召集大家的時候,可是說了,拿到賊人是要規矩辦事的,怎麼到了這野孩子這兒就不作數了?”
“是啊是啊,我們連那東西見都沒見過,平白的被人搜了屋子,還站了這麼久,說的那麼嚴重,現在就這麼放過了,莫不是這孩子有什麼來路?”
不知道是哪個膽大的丫鬟一唱一和,她的話一出,所有的下人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哎......有道理哦!”
“你們看他的眉眼——好像有點眼熟。”
“聽說這孩子還是老夫人做主留在府中的,該不會是......”
人的想象力永遠是最豐富的,江歲歡隻是讓人小小的推波助瀾了一下,局麵就已經比她預期中還要滿意。
老夫人被這些話給嚇了一跳,生怕楚承誌的身份現在就暴露,楚承誌也趕緊低下頭。
這悠悠眾口,可不是單靠老夫人一個人就能堵住的。
一直對老夫人心有不滿的安氏,看見這樣的場麵,那簡直是連裝都不裝了,就差讓人給她上一盤瓜子邊吃邊看了。
末了,她還不忘澆上一把火。
“這孩子偷東西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若是這樣輕易放過,府中的下人以後都有樣學樣,讓歲歡以後又如何管家呢?”
“以我之見,不如給他改個名,讓府裡的人都叫著,就當是個警醒,讓他時時記著自己乾過的事情,怎麼樣?”
安氏一臉精明,老夫人想出聲阻撓,但江歲歡根本不給她機會,同樣認真的點頭:
“二太太想的真是周到,這主意確是不錯,不僅提醒了他,還提醒了府裡的其他人,隻是這名兒——要改成什麼呢?”
安氏起身圍著楚承誌身邊轉了一圈,語氣、表情和動作無不透露著對他的嫌惡:
“府裡收養他,他不僅不感激,還偷東西,像個討債鬼一樣,青天白日的就動手,索性叫他‘白日鬼’得了,以後小名就叫阿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