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這才注意到安氏原本藏於袖中的手上,竟多了幾處水泡。
自打安氏嫁入侯府以後,何曾再做過這些粗活?
江歲歡有些於心不忍,抬手拉住了她。
“我瞧著這巷子有些偏僻,不知道你想不想帶著然哥兒搬出來住?找個離學堂近的地方,一來環境好一些,二來然哥兒也不用每日起那麼早了。”
安氏眸中那名為希望的光芒又一次被點亮,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她有些局促的苦笑了一聲。
“郡主有所不知,搬離瑞陽侯府的時候,那些討債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衝到了府上,我們孤兒寡母根本無力阻攔,屋內值錢不值錢的東西都被那些混蛋搬走抵債了。
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一張地契了,那是我最值錢的嫁妝,若不是因為藏在了胸口處,哪裡還能夠留到現在。”
話說到這裡,安氏長歎了一口氣,捏了捏然哥兒的臉。
“我倒是想讓然哥兒過的好一些,可你也看到了,楚家現在就是這般,若是我現在就將地契拿去抵押了,以後還拿什麼給然哥兒娶媳婦啊!”
江歲歡清楚安氏身為人母考慮的那些。
然哥兒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一個好苗子。
她著實有些不忍心看著他被掩埋在這樣的小巷子中,渾渾噩噩過完一輩子。
思索片刻後,江歲歡開口道:“我的嫁妝中倒是有一處小院離學堂很近,隻是院子不大,許久也未曾住過人了,你若願意,我便安排人帶你過去。”
“願意!願意!我怎麼會不願意!”
安氏激動不已,連連點頭。
要不是她沒有法子,不然早就遠離現在的楚家了,誰知道那些催債的什麼時候會再次找上門。
現在彆提是有一處獨住的院子了,就算是江歲歡給自己勻出一間房間,她都樂意!
她立刻將然哥兒拉倒了江歲歡的正麵前,按著他就要一起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