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嘗試著叫了他一聲,他紋絲不動。
她隻好挪步過去,抬起腳輕輕踢了他一下,“彆裝死,我根本沒用力。”
祁禦還是一動不動,胸口仿佛都沒有起伏了。
她沒來由地心慌,蹲下來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好,還有氣,
施念準備收回手的時候抖了一下,剛好碰到他冰冷刺骨的臉龐上。
果然,他是因為生病才暈過去的,並不是被她打暈了。
這裡溫度那麼低,他還穿的這麼少,不著涼才怪。
施念不是醫生,手上也沒有感冒藥,所以她不準備當一次好心人。
可就在她起身準備走開時,視線落在了身上的風衣上。
她不由地輕輕撫摸著材質和手感都堪稱一絕的風衣,眉毛皺在了一起。
要不是他把衣服讓給她穿,現在生病的人就該換成她了。
這樣想著,她覺得自己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挪都挪不動。
最終,她咬著牙又做了次好心人。
她抱著祁禦的腰,連拖帶拽把他放在了石頭上。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仔細凝視著這張臉。
她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了。
她忽然覺得,他看起來好陌生。
她所認識的祁禦,是個放浪不羈、專製又無情的猛獸。
是魔鬼的化身。
可是他剛才不僅隻身跑回來救她,還為了把衣服讓給她而把自己凍感冒了。
施念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明他隻是為了睡她,才一次次出手幫她。
何必如此呢?
施念向來不喜歡為難自己,想不通的事就先扔到一邊。
也許某天,答案會自己跳出來,
她收回思緒,托著祁禦的脖子,讓他把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用風衣裹住了他的大半個身子,隻露出一小截腿。
這可不怪她,誰讓他長了雙那麼長的腿。
她低頭看著雙眼緊閉的他,他的睫毛很長,在下眼瞼處投射出一片黑影,襯得臉色格外慘白。
上次他被人捅傷,流了那麼多的血,仿佛都比現在要好一些。
施念遲疑了一會,隨即摟住了他,希望能夠傳遞一點體溫給他。
這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如果她不管他,他肯定會凍成冰塊。
他雖然很可惡,但罪不至死。
外麵的雨漸漸停了下來,施念保持剛才的姿勢很久,直到腰酸背痛,才感到懷裡的男人身上有了點溫度。
她剛要鬆開他,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