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在江幼漁昏睡期間,她夢到了那個孩子。
那是個小姑娘,一直走在她的前麵,梳著兩個小辮子,穿著小花衣,怎麼喊也不回頭,就那麼一直跑跑跳跳地往前走。
那孩子走到馬路上,走到水池邊,走到懸崖上,走到陰暗的溝渠裡,就像在尋覓一處安息之地。
可這些地方,哪裡也不能安息。
回來吧,回家吧!
江幼漁跟著那孩子,在那孩子身後呼喊著,然而那孩子始終沒有回頭。
她追了很遠,最終也沒追上,小小的身影最後消失在一片黑暗混沌之中,幼漁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以為自己不會太悲傷的,但醒來後,江幼漁還是流下了眼淚。
隱隱作痛的小腹,安靜而悲傷的病房,都在告訴她這件事。
“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小米粥?我剛打來的,還熱著呢。”
司徒寒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
她看向這個殷切關心著自己的男人。
看著這張已經熟悉了二十年的臉,她的淚水卻更多了。
不管多麼恨他怨他想逃避他,她發現,自己在看到司徒寒的這一刻,都產生了一種安心感。
好像,隻要有他在,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即使,是不可寬恕的罪過,也有他一起扛著。
是,他是該一起扛,畢竟這罪過是他們兩人一起犯下的。
司徒寒抽了張紙巾,幫她沾了沾臉上的眼淚,並未說太多安慰的話。
事已至此,任何安慰都顯虛偽。
他恰當的沉默,以及對她這次決定的支持,讓江幼漁對他的敵意減少許多。
在生死麵前,一切愛恨都顯得輕如鴻毛了似的。
江幼漁突然不那麼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