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詭辯。
不,偷換概念。
“蘇代表,你先坐下,聽我說完,你再發火也不遲。”
孫立業站起來攙扶蘇長茂坐下。
“你是造船廠軍代表,理應知道我們當務之急是什麼。”
“不是研究圖紙,而是製造出合格的特殊鋼,代替之前有問題的船板鋼。”
蘇長茂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孫立業拿起手邊的筆記本,將它放到會議桌邊緣。
“你的任務是督造軍艦,我們廠的任務,是生產建造軍艦的艦艇鋼。”
“這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
接著,孫立業又拿起另外一人的筆記本,放到了自己筆記本上麵。
“製造出替代的艦艇鋼,靠的不是我,也不是與會眾人,而是全廠人的齊心協力,所有人必須加班加點,才能煉出合格的替代艦艇鋼,這是不是頭等大事?”
“因為某些事情分散精力,影響了我們的艦艇竣工,這個責任你負不起,我們更負不起。”
“所有的問題,全部集中在時間上麵。”
“每分每秒,對我們比金子還要寶貴。”
“將寶貴的時間用在對一個,不知道有沒有技術含量的圖紙進行分析,進而影響了正常的生產任務,這是不是犯罪?”
“是不是對人民的不負責任!”
“而要在規定時間內,製造出保證質量的船板鋼,就必須有進口合金!”
每說一句。
孫立業便會拿起一名與會人員的筆記本摞起來。
“蘇代表,這些,才是我們的急需要解決的問題。”
“什麼時候,這些問題解決,什麼時候才能說彆的,乾彆的。”
“你是老軍人,戰鬥英雄,我們大家都很尊敬您。”
“但是不代表,我們鋼鐵廠要無原則地按照你的意思轉。”
孫立業聲音低沉地講了一個辯證問題。
天大地大,軍艦順利竣工最大。
沒有進口合金,就不可能製造出合格的船板鋼。
沒有合格的船板鋼,軍艦就不可能順利竣工。
這時,外麵有人喊張主任的名字,讓他出去接電話。
張主任輕手輕腳地走出辦公室。
廠長這是動了真火。
如果蘇長茂繼續爭辯,會議室肯定要吵起來。
先出去躲躲吧,免得被殃及池魚。
會議室內。
蘇長茂看著堆在麵前“問題山”,心裡連連歎氣。
孫立業說得沒錯。
眼下的當務之急,確實是讓軍艦順利竣工。
拿不出合格的船板鋼,軍艦竣工將會變得遙遙無期。
十幾個工業部門,幾十個配套廠家,數千名施工人員。
一直等下去。
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
“小天,我們走。”
蘇長茂拿起放在桌上的軍帽。
“蘇伯伯,您先等一下。”
徐天走到蘇長茂身邊,看向滿臉怒氣的孫立業。
“孫廠長,你少說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孫立業不客氣地喝問道。
“釜底抽薪的問題。”
說罷,徐天彎腰將田立業的筆記本抽了出來。
“嘩啦啦......”
隨著墊在最下麵的筆記本被抽出來,“問題山”轟然坍塌。
“如果國外斷了合金供應,等於斷了一切問題的基礎。”
徐天一字一句道。
“你有你的辯證問題,我也有我的辯證看法。”
“合金要為我們服務,而不是我們為合金服務。”
“這就是我的辯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