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有些無奈,手中的玉佩收下也不是,遞還回去也不是。
伏溪瞅她幾眼,隨即轉了話題,啟著小心翼翼的嗓音問:“鳳兮啊,聽說你是被主上從姚府救回蒼月宮的?”
鳳兮微愣,沒料到他會問這個,遂點點頭。
“那你以前在姚府的名字便叫‘鳳兮’,還是到了蒼月宮,主上才給你賜名為‘鳳兮’的?”他又低低的問,隻是嗓音微帶探究與壓抑,倒是令鳳兮愕然。
“是到了蒼月宮後,流暄賜我的名字。”她道。
伏溪臉色微微一變,連帶那張燦然的麵龐都染出了幾分不符合他大咧性子的沉雜。
“難道當真會是你?可不對啊!如果是你,主上怎舍得讓你去江南拋頭露麵的一曲傾天啊!”他眸子一垂,突然有些失神的喃喃一句。
鳳兮怔了一下,全然不知伏溪因何會是這種反應。
她全然不知他喃喃之語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不知為何,一聽他這話,她心底卻是驀地一緊,仿佛被什麼東西刹那間纏繞住,令她有些惶恐,有些不安。
“伏溪,你,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真的是我?什麼不對啊?”鳳兮忙伸手拉住了伏溪的衣袖,急問。
伏溪回過神來,打量她片刻,低問:“鳳兮,你左手胳膊上可有一道鳳凰圖案的朱砂?”
“沒有。”鳳兮搖搖頭,臉色微變,遂急問:“伏溪,你究竟想說什麼?”
伏溪神色頓時有些惑然,但片刻之際卻又恢複如初,隻是麵上的燦笑卻是消散不少,被詫異之色替代。
“沒什麼!沒什麼,隻是突然一問罷了。”說著,撐著桌子邊緣慢騰騰的站起身來:“鳳兮啊,今兒主上可是在馬車內教了你許久的琴呢,你可得好生練,莫讓主上失望。好了,你歇息吧,我先走了。”
鳳兮忙起身跟上他,心頭縈繞出陣陣疑惑,但躊躇半晌,卻是未開口。
直至將伏溪送至門邊,她才捏緊了手中的暖玉,忍耐不住的問:“伏溪,是不是流暄救我救錯了?我左臂上沒有鳳凰朱砂,是不是證明我不該是流暄要帶回蒼月宮的人?他救我,是因為他找錯人了?”
記得她被夜流暄帶到蒼月宮,第一次醒來時,他便與她說他不僅知曉她的年紀,連她的生辰八字都知曉,她當時便覺得詫異,後來時間一久,便也淡忘了。
後來,夜流暄對她百般的好,言語柔和,動作親昵,初時,她以為他對彆人也是這樣,然而待見得他對蒼月宮之人冷漠話少,她才逐漸意識到他對自己是怎般的特殊。
隻不過,正是因為這種莫名的特殊,莫名的親昵,才讓她心生不安,總猜不透他因何會對她這般好,猜不透他因何會對她這個孤星帶煞的人如此親昵。
而如今,伏溪這話略微躲閃,他這種躲閃疑惑的態度更是令她猶如當頭棒喝,心底的那個不敢企及的猜想也驟然明朗,砸得她心頭發疼。
“噓!”她這話一出,豈料伏溪驚了一跳,忙伸著手指頭抵在她唇瓣上。
她愣了一下,臉頰驟然一紅。
伏溪卻似是未注意到她的尷尬,嚇白了一張臉道:“你這是不要命了嗎,這些話也敢胡說?我知曉你並非表麵上那般膽怯瑟縮,你心頭怕是對什麼事都清透得很!隻不過,你日後還是收起你那些聰明,在主上麵前,你那些小聰明還真用不上,有時惹禍上身也說不準!再者,主上心思縝密,英明一世,豈會連個人都會救錯找錯?還有,我跟了主上這麼久,也沒見他要找哪個人!所以,你可彆多想,興許主上救你,僅是瞧得你憨厚誠實罷了。”
說完,忙將她往屋子裡一推,急道:“你快些進去歇息,千萬莫胡思亂想了!萬一是被主上發現我在你這裡胡說八道,我身上怕是不止是多二十道血鞭那般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