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無措的朝小端王瞥了瞥,入目的卻是他那張年少俊逸的麵上染著深邃盈盈的笑。
她心頭更是一緊,越發的覺得這小端王會讓她莫名的想要遠離他。
見他依舊回望著她,似要打定主意的聽她回答,她默了片刻才低下頭去,隻道:“我日後定難得出趟夜府的,端王爺的好意鳳兮心領了,隻不過鳳兮緣淺,著實未有機會與小端王逛江南之城。”
她明著拒絕,嗓音染著幾分難得的堅持。
然而小端王臉色絲毫未變,就似是已然猜到鳳兮會這般說一樣。
“嗬嗬,鳳姑娘倒是無須擔憂,你我緣分,興許不會太淺。”他意味深長的笑著道,嗓音一落,也絲毫不顧鳳兮愕然的目光,轉眸朝朝夜流暄望去,辭彆道:“還望夜公子對我今兒的話多做考慮,嗬,告辭。”
說完,這才緩然起身,頎長修條的身影極其俊逸的踏過那條水上長廊,於那湖邊的小徑花叢裡漸行漸遠。
鳳兮一直都低著頭,心頭猶如炸開了一道口子,沸騰不堪。
這時,夜流暄那平寂無波的嗓音卻是在她耳邊響起:“覺得這南嶽國的端王如何?”
鳳兮臉色驟然慘白。
她不可置信的望著夜流暄,瞳孔裡溢出幾許震驚與無措。
“流,流暄,你會將我送給小端王,然後憑此與小端王結盟嗎?”她低低的問,雖是答非所問,但此番也是她頭一次未在夜流暄麵前隱藏或是壓抑著自己心底的真話。
記得以前她那爹爹姚隱便有一名極美的侍妾,卻不料自家那爹爹宴請一位大臣之際,卻是將那侍妾獻給了那位大臣。
當時,她遠遠的看到那位肥頭大耳且年近七旬的大臣將那位極美的侍妾摟走,看到那位侍妾紅腫著眼睛還強顏歡笑,她就覺得心底一陣陣的悲涼。
而如今,夜流暄也會像她爹爹姚隱一樣,將她當成一種拉攏小端王的工具,將她往小端王身邊推嗎?
可是,她不喜歡小端王,真的不喜,不喜。
鳳兮再度抬眼時,隻見夜流暄眸色依舊清冷,隻不過那俊逸如神祗般飄渺清雅的麵上,卻是逐漸滑出幾縷幽色與不屑。
“無論是蒼月宮還是夜府,皆無須與朝廷之人合作。”半晌,他才平寂如水的道,嗓音無絲毫起伏,但卻令人聽得出其中的幾絲嗤笑與傲然。
鳳兮心頭微鬆。
是啊,以前蒼月宮流夙宛內服侍她的冷月姐姐不是說過嗎,蒼月宮乃南嶽人人懼之的邪教,而那小端王又說,夜府是南嶽富商之意,就憑這兩股勢力,夜流暄都該是傲然於世,不該成為彆人的幕僚之賓的。
正當鳳兮心下稍有釋然,卻聞夜流暄又漫不經心的道:“隻不過,那端王既是打上了與我合作的主意,我若是不回報他一點,自是說不過去了。”
鳳兮眉頭一皺,心頭再度發緊。
她轉眸朝身邊這宛若神祗般的少年靜靜的望著,還未將他年少老成的俊容上的臉色觀清,卻不料一抹褐色身影自水上長廊跑入了亭子。
鳳兮不由轉眸一望,才見那急急跑來之人,乃夜府老管家。
“主上!”管家一入亭子,便在夜流暄石桌對麵站端,嗓音卻是含著幾分惱意。
“說吧,什麼事。”夜流暄淡眸朝管家一掃,修長的指尖在石桌上慢慢敲擊,那一點一點極有頻率的敲擊悶聲令鳳兮頭皮發麻。
老管家眉頭更是皺得更甚,先是略微顧忌的朝鳳兮望了一眼,隨即坦白道:“府中暗守在竹林那片高牆的十名護院,全數被端王之人打暈。”
夜流暄敲擊石桌的手指當即一頓,隨即淡道:“那端王羽翼未豐,竟也敢給夜府下馬威!倒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