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是怎樣被夜流暄牽著回到看台上的,她隻知一登上看台,小端王便將她摟了去,並借故帶著她離開。
此番離去,再不是夜流暄將她牽回夜府,而是小端王將她摟進了他落腳的江南衙門。
鳳兮心情低落,不願說話,小端王便吩咐人替她沐浴更衣,甚至差人將晚膳端入了她的屋子,並與她一道用膳。
翌日一早,小端王果然帶著鳳兮啟程回南嶽京都。
然而此番隨行,僅有數十名官差,小端王的胞妹芸羅公主,卻聞說是昨日便被夜流暄親自領進了夜府,看來好事將近。
更讓鳳兮未料到的是,她昨日一曲葬心,深得人心,被奉為了海棠宴的魁首,傾絕天下。
對此結果,她不做評論。她隻知曉,奪得魁首,並非是因為她的琴技好,而是因為葬心一曲,乃音攻初效,能攝人神智於無形,是以才令她在眾多女子中脫穎而出,獨占鼇頭。
那音攻,無疑是一門邪功。
回京的路途,車行顛簸,鳳兮精神不好,食欲不振,身子骨也消瘦不少。
幸得小端王對她噓寒問暖,照顧有加,雖然他的‘關心’多多少少存了幾分做作與虛浮,但鳳兮本是個容易滿足之人,是以心也逐漸開始鬆懈。
三日之後,馬車終於入了南嶽京都,最終停在了端王府前。
相比於夜府的奢華,端王府中花樹成群,雖無夜府四殿的霸氣,但也算得上是秀美特彆。
然而,端王府與夜府最大的區彆,便是端王府中有姬妾六名,待小端王一入得王府,她們便朝小端王撲來,活生生將鳳兮擠在了人圈外。
濃妝豔抹,脂粉極濃。
鳳兮忍不住皺了眉,呆呆立在人圈外有些無措。
待小端王終於想起她來,他自那六名姬妾中擠出來時,他清雋的麵上已是布了不少大紅的唇印。
鳳兮愕然,心下當即唾棄。
這小端王,好生放蕩不羈。
然而小端王卻似是毫未察覺她眸中的僵硬與唾棄,竟是將她的手捉住並親昵的拉入懷裡,體貼的伸手替她掠了掠額前被風拂亂的發絲,朝麵前那六名臉色各異的女子道:“本王介紹一下,她名為鳳兮,日後便是本王的第七妾,你們入府早,可要好生照顧她。”
第七妾……
不知是真心的介紹,還是委婉的諷刺。
鳳兮心頭一緊,又見麵前六名濃妝豔抹的女子皆是朝她投來虛意的笑,心底的寒意更是蔓延開來。
大抵是因對夜流暄存有幾分敬意,小端王領她入王府為妾,但卻是吩咐人在王府中操持一番,勢要給她一個成親之禮。
黃昏之際,她由著婢女服侍,挽發上妝,穿了大紅的嫁衣,蓋了大紅的蓋頭。
沒有人來送親,沒有媒妁之言,更沒有佳朋滿座,拜堂也不過是隨便走了個過場,隨即,鳳兮便在王府之人臉色各異之中被送入了自己的小院。
彼時,夜色深重。
鳳兮獨坐在‘喜房’之中,心下苦澀哀然。
所嫁之人非自己所喜,成為王府中的妾室,更是自己從未想過的高枝。
外麵那些人都覺得她攀了高枝,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根王府的枝頭,她卻是從不覬覦。
她甚至覺得,嫁個老實的村夫,也要比王宮貴胄要好。
不多時,不遠處的屋門被人推開,一抹酒氣夾雜著一道道微微踉蹌的腳步聲而來。
鳳兮驚了一跳。
然而還未反應過來,一個沉重的身子霎時將她徹徹底底的壓倒在身後的床上。
陡然間,蓋頭被人一掀,頭上的發飾被人一扯,她腰間的衣帶也被人解開。
鳳兮驚得不淺,待瞧得小端王那張略染酒氣的臉後,急得大呼:“端王,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