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小端王放緩了嗓音,又喚了一聲。
鳳兮已心底泛著冷意,濕漉漉的身子因夜風的拂刮而生了涼覺。
“端王爺無須再喚了,鳳兮今夜不會隨你回王府。”這時,伏溪乾脆的出了聲,話語暗含鋒芒與強硬。
這話一出,他便抱著鳳兮欲繞開小端王而行,奈何小端王身形一動,繼續擋在了他的麵前。
“端王爺這是何意?”伏溪的話壓得低沉,明顯是有些不耐煩了。
小端王也未惱,僅是慢騰騰的道:“這位公子,若在下未認錯,公子應是江南夜府中的伏溪公子吧?”
伏溪冷哼一聲:“端王爺倒是明知故問。你我以前,可不止見過一次呢。”
小端王又道:“果然是伏溪公子。今夜,多謝伏溪公子營救鳳兮。隻不過,鳳兮已作人婦,乃我之妾,縱然鳳兮以前也曾出自夜府,或是與伏溪公子極其熟悉,但伏溪公子如今欲帶她離去,著實於理不合。”
伏溪頓時竄了怒火:“妾?你以為鳳兮稀罕當你的妾?鳳兮這麼好,自有疼惜她的人,自會有人想娶她為妻!”
“伏溪公子說得極是,隻是鳳兮成為我端王府中的妾室,已是事實。”
“事實?”伏溪冷笑一聲,“端王爺納鳳兮為妾的目的,外人一目了然。興許如今鳳兮是你的妾,沒準不久以後,就不是了。”
小端王坦然道:“伏溪公子言重了。在下未有休了鳳兮之意。”說著,見伏溪又要出聲,他打斷道:“鳳兮身子濕透,在下需得立即帶她回府,還望伏溪公子莫要從中阻攔。”
“我今夜若是不讓你帶走鳳兮呢?”伏溪也來了氣,嗓音強硬起來。
小端王聲音也淡了一分:“若伏溪公子強行阻攔,在下便隻有尋你們夜府主子說話了。”
伏溪冷眼睥睨著小端王:“端王爺這是在威脅我?你以為尋著我家主子,我主子便會站在你那邊。端王爺可莫忘了,鳳兮以前深受主子寵愛,若主子知曉鳳兮今夜遭遇,憑主子的聰明,他可會懷疑這一切都是端王爺在作怪?”
“伏溪公子,話可莫亂說。”
伏溪冷笑:“端王爺既然敢做,難不成還怕人說了?端王爺身手了得,又怎會被人群擠得與鳳兮分離?再者,鳳兮遭遇攤販狂追,後又被黑衣人以劍相襲,端王爺喪失營救良機,如今還姍姍來遲,這一切的一切,倒是極其詭異,端王爺敢對天發誓說你與今夜之事全然無關?”
說著,見小端王沉默未言,伏溪麵上的冷意更甚:“怎麼,心虛了?鳳兮雖被主上賜給了王爺,但王爺可莫要任意欺負鳳兮呢。若主上知曉鳳兮今夜生死一線,沒準兒就將鳳兮領回去了。”
小端王深黑的眸子裡滑過幾絲深邃,“看來,夜府主子應是重視鳳兮的了。”
伏溪冷哼,沒答。
小端王又道:“敢問伏溪公子也是奉夜府主子之命暗中保護鳳兮?”說著,嗓音頓了片刻,又道:“伏溪公子也算是江南夜府中身份不低之人,夜府主子能讓伏溪公子暗中護著鳳兮,看來鳳兮對夜府主子而言,的確是重要。”
“不是!”這廂,將腦袋深深埋在伏溪懷中的鳳兮終於是出了聲。
今夜之事,已然透明了。
今夜她如此遭遇,無疑是小端王事先安排好的。
她曾一直在他麵前強調夜流暄根本不在乎她,也常說他將她扣在身邊,並不能拉攏或是要挾到夜流暄,所以,若她猜得不錯,他今夜設計的這一出,應是想驗證夜流暄對她究竟有無在意了。
如今,他算計來算計去,卻終究是逼出了一個伏溪。
然而,他卻不知,伏溪,興許根本不是夜流暄派在她身邊暗中保護她的,而夜流暄,也的的確確是對她沒多大的在意,僅是視她為一顆棋子罷了。
這廂的小端王倒是眸色一閃,並未將鳳兮的話放於心上,僅是朝鳳兮緩道:“鳳兮,隨我回府。”
鳳兮抱緊伏溪,身子再度有些發顫。
小端王心思縝密,今夜就差點害得她在河中溺死,以後呢?
他雖對她言語溫和,行事體貼,然而,她卻是比誰都清楚,這小端王與夜流暄是一類人,一樣的冷酷,一樣的無情。
“鳳兮,無須懼他,我這就帶你走。”大抵是察覺到了鳳兮的情緒,伏溪眉頭一皺,抱著鳳兮便要繞開小端王。
小端王卻依舊身形一動,再度拉在他麵前。
伏溪壓著嗓子陰沉沉的道:“小端王再不讓開,可莫怪我無禮了。”
小端王歎了口氣,卻是讓了步:“在下已是鳳兮的夫,自是不會讓你在我眼皮底下帶走鳳兮,但如今鳳兮已是必須得換身乾爽的衣服,是以,在下稍稍讓步,讓伏溪公子也隨在下去王府,如何?伏溪公子這下應是不會再推辭吧?”
伏溪臉色毫無鬆懈,正要強勢拒絕,鳳兮卻在他懷中低低的出了聲:“伏溪,放我下來吧,我得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