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孰是孰非,心意4(1 / 2)

鳳兮夜流暄 卿新 5294 字 9個月前

一路上,迎麵而來的冷風猶如鋒利的刀刃,吹打在臉上竟是生疼。

路徑周圍的寒梅齊放,冷香浮動,那一朵朵赤紅的色澤極為顯眼,令人心底無端端的增了幾許煩躁。

夜流暄的主屋離鳳兮的廂房極遠,此番行來,足足繞了兩三個廊簷,穿過了六七條小徑才到。

相比於東臨睿王府的森嚴戒備,夜流暄這攝政王府仆人似是極少,這一路行來,所目睹的也不過三三兩兩,氣氛清幽,彆致安然。

但即便這整個府邸顯得人煙稀少,氣氛寧然平靜,但鳳兮卻知,夜流暄本是個心思深厚之人,想必這攝政王府內,怕是隱藏了不少暗衛,一旦有刺客惹出個什麼風吹草動,定然是眨眼間便會被斃命。

待行至夜流暄的主院時,時辰也不早了。

天色漸暗,攝政王府各處提前點了宮燈,而眼前夜流暄的主屋,燈火通明,光影明亮,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正這時,管家端著一隻碗剛好從夜流暄的主屋踏出,待合門轉身後,目光甫一掃到鳳兮,他便眉頭一皺,麵上漫出了幾分戒備與疏離之意。

鳳兮與幽蘭停了足,立在原地看他。

管家緩步行來,最後在鳳兮麵前停下,淡道:“攝政王府並非鳳姑娘的睿王府,鳳姑娘無事閒暇,也莫要在王府內肆意走動。”

說著,略微責備的朝幽蘭望來,又道:“還不將鳳姑娘迎回廂房?”

幽蘭渾身一抖,對這不苟言笑的管家終歸是有些怕。

她目光忙朝鳳兮落來,低低的道:“鳳姑娘,我們,我們回去吧!”

鳳兮並未將她的話聽入耳裡,反而是將淡然平靜的目光朝管家落來,低道:“鳳兮有事,此際必定要見夜公子。”

“我家主子已然休息,望鳳姑娘莫要 太過為難。”管家分毫不依,言辭也帶著幾許冷硬。

鳳兮眸色微沉,心底滑過幾許歎然。

當真是變了呢。

遙想以前這管家雖說不喜她,但終歸對她有幾分禮數,而今竟是連禮數都省了,想來定是恨上了她。

她默了片刻,才垂眸掃了一眼他手中那隻藥碗,見藥碗中還有滿滿的藥汁,隨即心底微沉,心如明鏡。

夜流暄,又未喝藥。

她眸色動了動,低道:“我將這碗藥送進去吧。”說著,目光朝管家落來,靜靜的觀著他的反應。

管家眉頭一皺,然而眸色卻是有些搖晃。

他默了片刻,才深眼望著鳳兮,道:“你若真心給主子送藥,老奴自然感激,但若是假心假意,這藥不送也罷!”

鳳兮歎了口氣,低道:“我如今對他,並無假意。”

即便心底仍是矛盾,但知曉前因後果,知曉是她欠了夜流暄的,她對他已沒了恨意,隻是對他還是否有真正的關心與在意,她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管家再度將她打量了幾眼,終於是將手中的碗遞給了鳳兮。

鳳兮端穩手中的碗,道了句:“多謝。”

這話一落,管家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的將視線落在一邊,道:“老奴並不值得鳳姑娘些!也望鳳姑娘日後莫要再對老奴說這些自謙的話。若是真論起鳳姑娘北唐帝姬的身份來,老奴這個舊時的北唐人,也該恭敬的喚鳳姑娘一聲‘公主’了。”

說完,他並未觀察鳳兮稍稍變了的臉色,隨即乾脆的吩咐幽蘭與他一道離去。

鳳兮靜靜的立在原地,目光直直的鎖著管家越來越遠的身形,心底深處,再度起伏難當,波動難平。

進得夜流暄的主屋時,熱浪撲來,凝神一觀,隻見屋內竟擺著兩隻火爐。

鳳兮心下微愣。

這屋內的溫度委實高得有些離譜,這本是寒冬臘月的氣候,屋中的溫熱的感覺卻像極了盛夏。

隻是她想不通的是,這夜流暄外出都僅著一件薄衫,縱然身子的體溫曆來涼薄,但想必也不是個怕冷的主,而此際他這屋內,怎擺了兩隻火爐?

難道,在外麵都不怕冷,此際呆在這屋子裡,他竟是怕冷了?

正想著,不遠處揚來一道清冷緩慢的嗓音:“你若是來此僅為發愣,那你便可以出去了。”

鳳兮回神,才覺自己竟不知不覺的立在了門邊,盯著火爐出神。

她按捺心神的轉眸循聲一望,便見那一身雪白的夜流暄正坐在軟榻下棋。

他身上的衣著依舊單薄,墨發披灑,整個人看著清清淡淡,隻是他的輪廓精致的側臉卻並無半分表情,清冷如常,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與冷漠。

他的確是冷漠的,無心的,她本是早已清楚明白,但此際見他這般,心底卻無端端的湧出幾許莫名的複雜與煩躁,隻覺得他這明明一副破敗模樣了還要裝強勢,的確令她看不慣。

她一言不發,足下步子迅速踏至他麵前站定,隨即將手中的藥碗遞了出去。

他並未抬眸,似是不曾觀到她遞來的藥,神色依舊不深不淺的落在棋盤上,整個人清淡如常。

鳳兮眉頭一皺,按捺性子的道了句:“這碗藥,夜公子還是喝了吧!”

他雪白修長的手指慢吞吞的落下一子,姿態優雅自如,卻也終於是出了聲:“端出去!”

鳳兮立在原地不動,目光緊鎖著他:“你喝完,我便端出去!”

他手中的棋子稍稍一頓,猶如施舍般抬眸朝鳳兮望了一眼,精致如華的麵上並無半分表情。

“我若不喝呢?”他道。

鳳兮深眼凝他:“你必須喝。”

方才在廂房內換下衣裙,才見那件衣裙的後背存留一大團血跡,想來這夜流暄的身子定然不佳,隻奈何這人並不是個安生的主,且曆來姿態清冷,高傲慣了,是以方才管家將這碗藥原封不動的端出來,她也並無太大的詫異。

隻是,她明明可以不管他喝藥,但見他這般淡漠冷然的姿態,心底也終歸有幾分莫名的不平,而這種不平因何而起,她默了片刻,卻是連自己都有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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