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十日的路程,因一路禦的是汗血寶馬,加之風雨兼程,甚至不曾經常休息,是以,待鳳兮抵達南嶽京都城外,卻是僅用了七日。
一路打聽,早知南嶽京都城被顧風祈之兵霸占,而夜流暄集結之兵,則是駐紮在京都城外一裡之距。
兩軍對峙,並未當即開戰,隻因顧風祈活捉了伏溪及伏傾,而夜流暄之兵,則是占據了大昭都城。
兩軍曾派使者談判,奈何夜流暄要求太過,遭大昭皇帝不滿,是以斬殺了談判來使,惹怒了夜流暄,自此,差使者談判之舉中斷。
如此,夜流暄駐守城外,大昭之兵駐守城內,奈何城內坐吃山空,短短七日,已人心惶惶。
隨即,大昭終於拉下麵子談判,差使者出城,夜流暄斬殺使者,差人提著使者的頭入得京都城門,隔空朝大昭皇帝喊話,欲平息這場圍困之戰,務必放了伏溪及伏傾,將大昭改為北唐附屬之國,且務必以北唐藩王相稱,如若不然,一日之後,定然攻城。
一路聽聞這些消息,鳳兮心思也逐漸釋然了半分。
無論是好是壞,兩軍不曾開戰,便是最好的場麵。隻是,待聽說夜流暄欲讓大昭皇帝以北唐藩王相稱,若說她心底無半分驚愕與欣慰是不可能的。
夜流暄啊,終歸還是為了北唐,以前他常說她愚蠢,但如今一觀,他似也好不到哪裡去。
為了北唐而生殺予奪,夜流暄嗬,究竟是無情,還是太有情?
此番率先來這南嶽,鳳兮僅領了數十名暗衛,一路策馬趕路,待在京都城門外一裡之距的平坦荒地上尋見夜流暄的軍隊駐紮地時,鳳兮心底莫名的一鬆,身子也突然間仿佛軟了不少。
終歸,還是累了。
她如是想著,策馬繼續往前,被人幾經盤問與周折,終歸是見到了蒼月宮鬼一。
許久不見,鬼一臉上那道刀疤依舊顯眼突兀,但她卻不覺害怕,以前習慣了,如今瞧來,也僅是覺得突兀,不曾畏懼。
待鬼一恭恭敬敬的領至夜流暄的主帳,鳳兮並未見著夜流暄,反而被告知夜流暄領入巡視去了。
鳳兮怔了一下,沒料到夜流暄竟會親自去巡視,她心底一急,又朝鬼一打聽了一些夜流暄的事,待聽得夜流暄身子並無異樣,甚至連策馬狂奔都毫無問題時,她又惱又欣慰,惱的是夜流暄身子涼薄,竟還敢策馬狂奔,欣慰的是夜流暄並未如她一直擔憂的那樣一病不起。
因著身子疲乏,鳳兮自顧自的在夜流暄的主帳內的床榻休息,本想靜靜等著夜流暄歸來,腦子有纏纏繞繞的想象著夜流暄等會兒見著她的反應,奈何未過多久,她卻說抑製不住的睡了過去。
最終,鳳兮是被道道淩亂的馬蹄聲吵醒。
待剛一掀開眼皮,立即有暗衛自帳外奔入,緊道:“長公主,南嶽攝政王被大昭之兵活捉了。”
鳳兮驚得瞬間清明,身子也當即自床榻上坐了起來,目光發緊的盯著暗衛:“你說什麼?”
暗衛再度急道:“長公主,方才聽說大昭之人將兩名叫伏溪及伏傾之人吊掛在城門鞭笞,南嶽攝政王遠遠瞧見,情急之下,便與隨身在側的兩三人衝過去救人了,不料中了大昭之人奸計,被活捉了。”
被活捉了?
鳳兮臉色頓時一白,慌張自床榻上起身,急急的衝出了主帳。
彼時,帳篷外馬蹄聲淩亂,大多人策馬出了營地。
冷風浮來,宛如鋒利寒刀,割得人皮膚發疼。
鳳兮不敢耽擱,立即登上馬,與暗衛們奔出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