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沈容沉怒道:“你最好不要用這種語氣來同我說話,憑你——也配?”
金籬輕蔑地笑道:“我自是不配,想你沈容皇子是何等尊貴?可堂堂沈家之後卻要利用我這種卑賤之人來奪取皇朝,在民間傳開的話,也不見得是一件光彩事吧?”
“金籬,現在就你我二人,你也不必與我裝清高了——當年可是你對我投懷送抱、不知廉恥,你既下賤不說,又如何怪罪於我?”他冷冷嗤笑道:“你理應感謝我肯賞臉寵幸了你,否則,你哪裡會穿金戴銀?”
“是,曾經是我有眼無珠,我救過你、照顧你,也曾戀慕過你,那些統統都是我自作自受。”金籬冷漠地注視著沈容,她慢條斯理道:“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曾經的金籬,早已經被你燒死在了金家村裡,就算你費儘心思地把我從皇宮裡帶出來也是沒用的,我心裡已經沒有你了,你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
沈容的表情變了變,他的心有一瞬的劇痛,這令他越發恨惡起金籬的絕情。
他居高臨下地審視了她片刻,慢慢地放開了她的手,在她想要轉身的刹那,他又一把攔住了她的腰肢,從身後將她緊緊地圈進自己的懷裡。
金籬掙了掙,奈何身子虛弱,根本使不出力氣,隻聽見沈容的嘴唇貼在她耳畔,令她頭皮發麻,他的聲音像蛇的身軀一般死死地纏繞著她,“你聽著,我能把你送進皇宮,就能把你從皇宮裡帶出來,我想怎樣對你,你都要受著,待這陣子養好了身子,你便要再給我生孩子,倘若你惹我不痛快,我就繼續讓你們母子分離,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硬氣到幾時。”
可悲的是,他再如何不痛快,金籬也不為所動了。隻是對比之下,蕭帝總是說著不願她受生育之苦,反而顯得沈容越發惡毒。
愛與不愛,好似也沒那麼難懂。
所幸金籬的心思早已不在沈容身上,她反而覺得他生厭到了可憐的地步,更是連反抗都不去做,麻木的漠視,仿佛是對他最好的報複。
她如此不吭一聲,沈容一股怒火升起,他的確感到無趣得很,一把推開了懷裡的人,轉過身去,怒氣衝衝地走出了茅屋。
金籬不曾回過頭再去看他一眼,就仿佛是已經決定毅然決然的摒棄過去種種。快樂的、悲傷的、喜悅的、痛苦的,哪怕還有美好的......統統都是虛幻,一如她當年初次見到他那般。
那日的他儘管傷勢極重,可俊秀皮囊還是牽起了金籬的春心蕩漾,色欲迷人眼,驚鴻一瞥,足以硬生生地刻入金籬心尖。
自那之後,她將他藏在柴房裡,他之於她,是一種如山如海的淪陷。
他的甜言蜜語是致命的砒霜,令她一度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她也曾信他、癡戀他,以為他真會如他承諾那般,娶她為妻......
哪裡知曉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血腥的騙局,他未曾將她當成人來對待過,又何談尊重與愛護?
“他真是死有餘辜啊......”金籬咬緊了牙關,對沈容的恨意,已然滔天。
十日後,皇城。
皇宮的靈堂內煙霧繚繞,侍女們皆是素白緙絲服,四名法僧各持桃木劍與金鈴在靈牌前誦念著往生咒:“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