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能夠猜到這樣的結果的。
我失憶了,但是有個兒子的這樣的事實他不會這樣瞞著我,而且瞞得滴水不漏。
甚至連我跟他結過婚了都不告訴我。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時心是不那麼痛的。
但是隻過了一秒鐘之後,尖銳的疼痛就迅速的蔓延了我整個胸腔。
我聽不見了,我在耳鳴,耳朵裡麵嗡嗡作響,吵得我什麼都聽不見。
隻聽見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個聲音。清澈響亮和歡快地喊我:“媽媽,媽媽,媽媽!”
我不記得他的樣子,我忘掉了他的存在。
我是一個逃避責任的不敢麵對現實的母親,但是我沒流淚,一滴也沒有。
因為我覺得我的眼睛乾涸,沒有淚水。
我等我的耳鳴漸漸消失之後,才聽得到自己的聲音在緩緩地問桑時西:“白糖是怎麼死的?生病了?車禍嗎?或者是溺水?”
“不是。”桑時西搖搖頭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和我的手一樣同樣的冰冷。
“夏至,不要再問了。其實你做完手術醒了之後,醫生說你失憶了,我當時是慶幸的,因為這些殘忍的事實如果你能夠忘掉那是最好的,所以我才選擇隱瞞不讓你知道。”
“可是,我終究會知道的不是嗎?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曾經來過這個世界上,我遲早會知道。”
“是。”他緊緊地攥著我的手:“但是我知道你是很堅強的,既然是事實你就得很勇敢的來承受它。”
“勇敢不勇敢的事稍後再說。”我舔了舔嘴唇:“我隻想知道白糖是怎麼死的。”
這好像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桑時西遲疑了半天,才仿佛下定決心似的吐出幾個字。
“他死於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