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到這裡沒多久。”葉紛低著頭說:“我不認識彆人,對不起。”
她說完轉身就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南懷瑾握住了她的胳膊:“對不起,你可以抬起頭來嗎?”
隔著膠皮手套,葉紛幾乎都能感受到南懷瑾手掌的溫度。
她猛的縮回手,南懷瑾繞到她的麵前。
他的心跳的,幾乎快要跳出了胸膛。
眼前這個低著頭的女人,身高,身型都跟他要找的人所差無幾。
雖然她說話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同,但不重要。
他按住她的肩膀,手指都微微發抖。
她終於抬起頭來了,甚至還伸出手將遮住臉的頭發撩到耳朵後麵去,把整張臉都展示給他看。
他看到了一張令人生畏的臉,左半張臉布滿傷疤,說不清是怎麼造成的,總之讓人不忍直視。
葉紛飛快地將頭發重新遮住臉,低下頭說:“先生,我應該不是你找的那個人吧!”
她說的雖然是國語,但夾雜著不知道是哪裡的方言。
南懷瑾沒想到他會看到這樣一張臉,以至於另外半張是不是他熟悉的,他都沒有注意。
她匆匆跟他點點頭,就飛快地跑出了餐廳。
老板娘陪著笑臉對南懷瑾道:“她叫葉紛,在我這裡打工一個多月,一個怪人,不愛講話也不愛紮堆,要不是看她便宜,我才不用她。”
南懷瑾點點頭:“給我來兩個菜一個湯,再來一壺茶。”
“好咧。”
老板娘走了,南懷瑾坐回座位裡,拿出照片細細端詳。
這是桑榆給他的,照片裡的人幾乎和穀雨一模一樣,照片上的日期也就是最近,所以剛才那個人,根本不可能和穀雨有一毛錢的關係。
隻是她剛才轉身的瞬間,那個動作和穀雨很像。
可能,隻是他的錯覺,穀雨離開他太久了,久到很多細節他都不記得了。
晚上九點才收工,洗了一天盤子,葉紛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她在這裡沒有學曆,隻能做一些洗洗盤子的工作,不知道洗到何時是個頭。
也許,她這一輩子都得洗碗,或者,她可能活不到一輩子。
她在便利店裡買了個麵包和一瓶水,作為明天的早餐。
中餐廳包飯,除了早飯她都不用操心自己每頓吃什麼。
騎車騎到一半,忽然鏈條掉下來了,她修了半天也沒修好,隻能推著走。
水塔區在山坡上,推到一半她就氣喘籲籲了。
而且,頭又開始疼了,從耳朵根開始傳遞痛感,一直到後腦勺,然後是整個腦袋。
她不得不停下來抱住了頭蹲在地上,自行車嘩啦一聲倒在地上。
最近疼的越來越頻密,她吃的都是最普通的止疼藥,醫生建議服用那種價格很高昂的藥物還有治療作用,但她沒錢吃不起,隻能吃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東西
但時間長了,藥量增加,藥效卻在減退。
葉紛的腦子裡像是鑽進了無數條螞蝗,在吸她的腦漿,啃著她的骨肉。
她疼的倒在地上,混亂中依稀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