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橋哈哈大笑起來,謝盛桉眉眼沉沉,一杯接一杯喝著酒神情不痛快,他直接將酒壺壺蓋打開,一口灌下大半瓶。
段橋問:“對了,鶴雪是怎麼成為首輔了?我離京才五年,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
五年前他離京時,孟鶴雪才剛從詔獄裡出來。
他一副文人身軀在詔獄裡滾了一遭,還待了足足兩年時間,出來時人已經形銷骨立,不成活人樣了。
而那時他的罪名雖然被洗清了,但官職已經被擼了,白身一個,京中根本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段橋沒想到他竟然還能重返官場,一路做到了首輔的位置,如今更是成了小皇帝的心腹了。
他在外遊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快驚掉了下巴。
謝盛桉冷聲道:“我寫信告訴過你,如今的孟鶴雪根本不是你我認識的孟鶴雪。他是權臣、是佞臣,為了權力他會不擇手段。哪怕是利用無辜之人,殺害無辜之人。如今朝堂上已經沒人敢反對他了,但凡彈劾他的大臣,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殺了。”
謝盛桉越說神色越冷,緊緊握住了拳頭。
段橋茫然地喃喃:“鶴雪怎麼會變成這樣?”
當初他們三個人在臨芳齋一見如故,那時他們意氣風發,滿腔抱負。
他性子跳脫,大大咧咧:而謝盛桉世家公子做派,難得能不拘小節;至於孟鶴雪雖是寒門出身,但為人溫和清潤,見識不凡,談吐大方。
他們三人在臨芳詩會上一朝揚名,此後名聲越來越廣。
三人也因脾氣、品性、才學互相欣賞,才能走到一起談天論地,喝酒品茗。世人盛讚他們,才給他們取了“臨芳三君子”的雅名。
但七年前,孟鶴雪鋃鐺入獄,謝盛桉被家族關了禁閉,而他在官場裡處處碰壁,早年的熱血被深不見底的官場磨得乾乾淨淨。
在他們費儘全力將孟鶴雪救了出來後,他對官場失了熱情,拿著把劍挎著一個書匣子就走上四處遊學的道路。
這五年他也隻是斷斷續續聽過京中的消息,但當年的友人如今變化這麼大,他實在難以置信。
謝盛桉握著拳頭,神色隱隱壓著什麼:“你不相信?那我告訴你,這次他插手私鹽走私案,崔家瞿家都相應落馬。人人都以為孟大首輔一心為公,清正廉潔。但實際上兩家人落馬後,他立馬在原先的職位上安排上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