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了,實在是太疼了。
前世她執行任務,即便是斷骨重接,也比不上此刻半分。
穩婆將太醫帶來的藥給她灌了下去,急忙囑咐,“夫人,婦人生產本就是生死關頭,您千萬可得聽我的,我讓您用力您再用力。”
“好......好......若我能平安生下孩子,眾人......全都重賞......”
她疼的麵色發白,卻還是練練囑咐,“可若是我跟孩子有什麼好歹,我爹必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前世她沒有任務的時候,閒來無事便窩在家裡看狗血電視劇,雖說姬晏禮身邊沒有其他女人,但她也怕自己會被他的仇家誤殺。
雖說自己拿的不是主角的劇本,可陸安錦卻也不想當個死得不明不白的炮灰。
一碗藥灌下去,身上便覺得有了力氣。
陸榮江找來的穩婆大都是陸家簽了死契的下人,並不敢在這個關頭動什麼手腳,等到晨光熹微,陸安錦生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兒。
兩世為人,這還是陸安錦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小嬰兒。
從前電視劇裡總說剛生下來的嬰兒有多醜,但自己懷裡這個膚色泛著粉白,身上清理過也不見半分異味,胎毛不長卻也是又黑又亮。
陸安錦心底不自覺的湧上一股柔軟。
這是真正跟她血脈相連的人。
她伸出手輕輕蹭了蹭懷中小人的小手,險些落淚。
屋子裡早被下人收拾乾淨,陸榮江著急見女兒和外孫女,不等味道散去,便進了屋子。
瞧見躺在床上、麵色發白的陸安錦,陸榮江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錦兒,你受苦了,”梨香搬了凳子來,他挨著床坐了,“我從家裡帶了些補藥過來,你留著補補元氣,還有董大夫原是宮中的禦醫,家裡犯了事自己收了連累,被奪了官職,我見他有幾分真才實學,便將他尋了來,和王女醫一起照顧你。”
“女兒連累父親費心了。”
“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可是我和你母親唯一的孩子。”
陸榮江說完又去看繈褓裡的嬰兒。
他對這孩子情緒複雜的很。
雖說這是自己的親外孫女,但她父親卻不知是誰,又勾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乾了那樣的荒唐事......
可當他瞧清楚小嬰兒後,瞬間便瞪大了雙眼。
這孩子跟姬晏禮長得實在太像了。
如若不是他知道姬晏禮早就是個不能人道的太監,幾乎就確定這孩子是他的了。
想到此,陸榮江又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純金打造的長命鎖,輕輕放在了嬰兒的繈褓上。
罷了,錦兒不願說便不說罷,他們陸家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女娃娃,若是將來姬晏禮厭棄了錦兒,便讓她帶著娃娃回家去,陸家家大業大,養她們一輩子都不是問題。
到底是骨肉相連的親人,直到早了要上早朝的時辰,陸榮江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放在娃娃身上的目光,收拾收拾上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