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第一次出遠門,那次你去了一個半月,說好的半月就回,卻一直拖著,我給你寫了信,又怕你是有要事要忙,耽擱了你時間,又或者是怕你在外隱藏身份,我這一封信去,暴露了你......”
“這是你第一次去北邊老宅,那裡比這兒還冷,我想給你送一件貂皮大衣, 沒敢......你是新家主上任,回去聯係齊家舊部,我怕齊府的人前腳出去,就被彆的世家盯上,我就隻能默默地寫了一封信放在這兒......”
“這是你第一次出征,我更不敢給你寫信,戰場上刀劍無眼......我不求你還記得家裡有我這個妻子,我隻想著,你平安無事便好。這北國的戰事是輸是贏我皆不在意,我隻想你能活著......衡之,我那時是又恨又悔,我後悔為何要教你那些家主之事,你就做個普通人有何不好?”
“......”
一封封的信,入了齊衡之的眼。
他顫抖著手打開,裡麵字字真切,還有信紙上的淚痕。
每封信都不長,唯有兩字恒久不變。
願安——
“青然,你當初嫁我,可覺得委屈?”
“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周雅的頭擱在桌子上,懶懶的趴在那裡,這會兒她隻是個酒醉的女人,哪裡有半點兒主母的樣子。
“周家都要倒了,我嫁不嫁哪裡由得了我?這世家的女子,享受了榮華富貴,就要付出和親的代價。我嫁你,你待我至真至誠,也不曾虧待我。總比被周家送進宮裡去的要好上幾萬倍......”
“到底是委屈了你......”
齊衡之輕撫著她的臉頰,周雅搖頭,“哪來那麼多委屈,身為世家的人,你我又不是那聖京城裡的至高無上,怎能不委屈?再說,那位還不是要忍了周家的背刺。這至尊之人都忍得,我又有什麼可委屈的,亂世之下,能活命便已是福氣,衡之,我隻想你活著......”
其餘的委屈,她都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