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反應過來趕緊勸阻。
肖婉沐轉身在趙子覺身前跪下。
“臣妾愧對皇上,原本皇上喜歡,臣妾也就不打算說了,可今兒瞧她這般不知輕重,國宴之上不顧體麵嘩眾取寵, 臣妾實在是忍不住…皇上,她本是肖府從教坊買的一個婢子,知道府中要選人進宮伺候臣妾,便使了手段混了進來,是臣妾疏忽大意,這等出身,本是沒資格伺候皇上的,得皇上寵幸已是她天大的造化,卻不知珍惜如此不顧皇上顏麵,是臣妾之過,讓皇上蒙羞。”
教坊買的?
那不是賤籍嗎?
就說這等樣貌,怎能迷得住皇上,原是這等地方調教出來的。
一時間,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落在桑月身上。
桑月含淚跪下,嘴角掛著一抹倔強的微笑,抬頭靜靜望著趙子覺,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仿佛這世上,她所在意的,隻有眼裡這一人,能擊潰她那抹笑容的也隻有這一人。
趙子覺早已知道桑月的‘出身’,所以此刻聽著肖婉沐的話,隻覺得她是故意在這時候讓桑月難堪。
趙子覺剛聽完朝臣們討論議和的事,心情本就不太舒暢。
皇後察言觀色適時開口:“皇貴妃且起來,使臣馬上就到了,此事回頭再說,彆讓人看了笑話。”皇後拿出一國之母的姿態,說完轉向趙子覺,“皇上,桑美人才入宮沒多久,有些道理還不太懂,但臣妾瞧著,卻是個溫婉可人的,回頭臣妾與她說說,下次注意些便是了,隻是她今日穿著打扮坐在席上難免惹眼,今日國宴,機會難得,來都來了,正好見見世麵,要不就讓她站在皇上跟前伺候酒水如何?就是委屈了桑美人,不知她是否願意。”
與肖婉沐一比,皇後一番話儘顯賢惠大氣。
“能伺候皇上娘娘,是嬪妾的福氣,皇上,請準嬪妾上前伺候。”皇後拋出的橄欖枝,她當然要接著,今日這國宴,她還真不能走。
恰當好處的善解人意,將所有的委屈都刻在倔強的笑容裡。
趙子覺看著跪在身前的單薄身影,心裡有些憐惜,這個滿眼隻有他的女子的確是特彆的,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不過,她今日這裝扮......。
“朕賞了你那麼多珠寶首飾,怎不戴?罷了,今兒就站在朕跟前伺候酒水吧。”
帝王恩寵,朝不保夕,過眼雲煙罷了。
“謝皇上恩典!”
桑月安靜起身走了過去,若非她步步為營,早就讓趙子覺知道了她的出身,今日這國宴之上,趙子覺定會覺得自己被一個賤婢魅惑算計,惱羞成怒之下,她這條命可能就沒了。
肖婉沐再不甘,也隻能忍氣吞聲起來落座。
皇上最重麵子,若非皇後多事,桑月這個賤婢已經被拖下去了,哼,給她等著。
景和宮宴殿之外。
滿麵胡渣被稱為將軍的男子正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都說大昊皇帝昏聵,本將軍現在信了。”
“那美人怎麼像個婢女一樣站在那伺候?剛才打人的那個倒是生得好看。”
“彆瞎議論了,二皇子他們來了。”
男子氣勢瞬變,朝著迎麵而來的使團走去。
被人簇擁的盛景二皇子見到男子竟一臉客氣率先打招呼。
“皇叔久等了!”
“見過大將軍。”二皇子身後的使者也紛紛見禮。
這一幕引得一旁宮人紛紛側目,這人是什麼來頭?不是先進來送議和文書的使臣嗎?
“嗯,進去吧。”
在盛景能被稱為大將軍的,隻有一人,榮親王厲浩天。
曆浩天在盛景權傾朝野尊榮無比,自小聰慧過人文武雙全,軍功赫赫譽滿盛景,與盛景天子雖年紀相差甚遠,卻是一母同胞,盛景太後晚年得子,對他寵愛有加,天子也對他這個幺弟格外信任予以重任,在盛景大將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今盛景太子之位空懸,幾位適齡皇子都鉚足了勁想要和這個皇叔打好關係,隻要獲得他的支持,這太子之位就十拿九穩了,可他們這個皇叔卻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沒那麼好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