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
景墨氣得咬牙,但他最終還是向唐蘇妥協,把車停了下來。
這是記憶中,他頭一次向一個女人妥協。
見車終於停下,唐蘇絲毫不願意耽擱,她將車門敞得更開了些,就快速跳了下去。
唐蘇雙腿有些發軟,跳下去的時候,她腿曲得厲害,差點兒趴在了地上,她扶了車門一下,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景墨也快速打開車門下車,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唐蘇麵前,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景先生,你彆碰我!”
唐蘇一臉警惕地盯著景墨,還下意識後退了一下,她其實還想要繼續後退,隻是,他抓著她的力氣有些大,她退無可退。
景墨沉著一張臉盯著唐蘇,他覺得,麵前的女人,真真是氣人到了極致,但他卻依舊擔心她的身體。
他擔心,就她這副模樣,這樣走著,連家都回不了。
所以,他再次讓步,“唐蘇,我不逼你去醫院,我送你回家!”
唐蘇猛地抬起臉,她那雙瀲灩無雙的眸中,帶著明顯的震驚,顯然,她不敢相信,景墨會這麼好心,主動送她回家。
不過,如果他願意送她回家,那是最好的。
這段路打車很不方便,就她現在這副破敗的身子,她想要回到柳巷,還不知道得走到何年何月。
“景先生,麻煩你了。”唐蘇也沒有矯情地推脫,而是用力掙開他的手,上了車。
景墨注意到他車開快了,唐蘇看上去會很難受,這一次,他故意將車速放緩了不少。
蘭博基尼緩慢而又平穩地行駛在道路上,唐蘇看著外麵慢慢變得擁擠的車水馬龍,竟是沒有了那種頭昏腦脹的感覺。
到了柳巷後,其實景墨是想要把唐蘇送上去的,他還貪心地想要去她家裡坐坐。
但唐蘇對他的防備實在是太重了,她如同一隻小刺蝟一般,用渾身的刺,為自己豎起了一道堅固的城防,讓他想進,卻怎麼都進不去。
景墨心中有些失落,有些無奈,最終,他也沒有再逼迫她。
反正,山高水長,他景墨想要的東西,總是會得到的。
他不急於這一時。
柳巷的房門緊鎖著,如唐蘇離開時一般。
打開房門後,唐蘇卻注意到了不同。
她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擺好的骨灰盒,竟然被人給砸碎了!
骨灰盒沒有雙翅,更沒有腳,它不可能自己從桌子上掉下來,隻有一個可能,有人闖入了她的公寓,不要臉地砸碎了林翊臣的骨灰盒!
她這公寓,並非隻有她有鑰匙,陸淮左也有。
這是陸淮左的房子,他有鑰匙,不稀奇。之前小公寓的門被砸爛了,但鎖芯沒壞,她當時懶得換鑰匙,用了之前的鎖芯,所以,他的鑰匙,依舊能用。
隻是,他平時都不習慣帶這公寓的鑰匙,因為他沒有把這邊當成是他的家,沒想到,他的鑰匙,竟是在這個時候,用上了。
他把鑰匙,給了林念念,讓林念念闖入她的公寓,毀了林翊臣的骨灰盒!
上好的木頭,被砸得七零八落,那沒有半分生氣的骨灰,更是在地上撒得到處都是。
看著麵前的場景,唐蘇用腳指頭想想,也能猜出,林翊臣的骨灰盒,在她看不到的時候,遭受過怎樣暴力的對待。
散落的骨灰上麵,還有未乾的口水,看上去要多麼惡心就有多麼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