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也沒想到,景墨跑車的速度,會忽然變得這麼快,不過,這樣,剛剛好。
剛好,果斷而又徹底地將一切了結。
將油門一踩到底之後,景墨才注意到,唐蘇已經起身,快步往他的跑車上衝來。
他下意識想要踩下刹車,可是,已經來不及。
他隻能看到,她消瘦的身體,被他的跑車,狠狠撞飛。
她身上淡紫色的外套,如同蝶翼一般揚起,隨即,重重墜落。
如同,蝴蝶被折斷了雙翅,再也飛不起。
隻有遍地的鮮紅,肆意奔放,幾乎要將她的身體,徹底吞沒。
跑車戛然而止,景墨死死地盯著車外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唐蘇,他的雙眸,一瞬間,也被無邊無際的鮮紅,徹底充斥。
“有人起高樓,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
“景墨,你和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不管你是光萬丈,還是一身鏽,我和小深,都會陪著你呀!”
是誰?是誰在說話?!
景墨茫然四顧,他想要找到跟他說話的女人,可是,他怎麼都找不到。
“景墨,你會站起來,總有一天,你會站起來!”
“景墨,你要站起來呀!”
景墨的眼前,又出現了那一大片迷霧,隻是這一次,那迷霧,沒有再一直遮著那個女人的臉。
迷霧漸漸散去,他終於看清了,地牢裡麵的景象,也看到了,他的糖糖的臉。
他看到,唐蘇懷中擁著小深,安靜地坐在他身旁,他的臉,和最近這段時間,他從鏡子裡麵看到的臉,很不一樣。
現在,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令人不敢靠近的冷,但那個時候,他的臉,溫潤如同最上好的美玉。
他和唐蘇,一起在為小深,唱生日歌。
他說,小深,祝你生日快樂,以後你的每一個生日,墨叔叔都會陪著你,一起過。
小深,糖糖,我們三個人,要永遠永遠在一起。
畫麵如同放電影一般,一幀一幀,快速掀過。
唐蘇應該是去了後來看守他們的人給他們空出的那間小廚房,地牢中,隻有他和小深兩個人。
小深往他的身邊靠了靠,笑意盎然地對著他開口,墨叔叔,我聽我媽媽說,大家都喜歡喊她蘇蘇,或者小唐,為什麼你非要喊我媽媽糖糖啊?
因為,你媽媽,是我生命中,唯一之蜜糖。
唯一之蜜糖……
景墨驀地瞪圓了雙眸,他死死地盯著血泊中一動不動地唐蘇,鮮血染過的眸中,痛苦得仿佛要凝出血來。
他生命中唯一之蜜糖,不是方糖,是唐蘇!
地牢中,四年生死相依,守望相助,不是方糖,是唐蘇!
可是他呢?
他對他的糖糖做了什麼?!
他忘了她,他認錯了人,他還,親手將她推入萬劫不複。
他,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