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才瞬間恍然大悟。
顧庭宗哪裡是不喜歡奶奶送的這套婚房,他分明就喜歡得很。
喜歡到,他把這套房子留給了他最愛的小情人。
那個女孩年輕又漂亮,眉眼還有點像他們曾經的大學校花。
這麼多年,顧庭宗看女人的眼光倒是一點都沒變。
思及此,薑梔捂住胸口,呼吸的節奏也越來越急促。
她抬起微垂著的眼簾,往彆墅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他這時候追出來解釋......
下一瞬,視線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顧庭宗心急如焚的抱著那個女孩衝出彆墅的畫麵。
薑梔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一瞬間,心如死灰。
“過來開車。”顧庭宗沉默了片刻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丟給了薑梔。
薑梔本不想去接,但卻沒攔住自己那雙下意識伸出去的手。
她尷尬不已的捏著車鑰匙,用充滿失望的眼神盯著顧庭宗。
顧庭宗的眉頭鎖得更深了,不悅地開腔,“還傻站著?”
“顧庭宗,你又不是不會開車。”薑梔鬆開緊咬著的唇,想將車鑰匙還給他。
她的視線餘光下意識的掃過倚靠在顧庭宗懷裡的女孩。
隻見女孩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渾身緊繃,脖子就像是被人死死掐住。
薑梔當即就反應了過來,那女孩是哮喘發作了。
顧庭宗挑了挑眉,深邃冷傲的眸子探進她的眼底,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容人拒絕的強硬氣勢。
“去醫院。”
男人拋下淡淡的三個字以後,直接打開了後排車門,彎腰抱著沈若初坐了進去。
薑梔垂下眼睫,紅唇微顫,胸膛急速地起伏了幾秒,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寫滿了拒絕。
她的潛意識裡是不願去幫顧庭宗開車的。
但人命關天,她不能見死不救。
看著女孩虛弱的模樣,薑梔不禁想起了自己重病在床的母親。
母親也有哮喘,薑梔深知,哮喘發作時人會有多痛苦。
每一次,都是死裡逃生。
短暫的思想鬥爭過後,薑梔咬了咬唇,很自覺地鑽進了駕駛座。
她的眼神不自覺的瞥向後視鏡。
視線的餘光驀地一怔,定格在顧庭宗手中的紅色藥瓶上。
布地奈德,那是一種很常見的治療哮喘的藥。
顧庭宗正動作嫻熟的拿著藥瓶在讓女孩吸藥。
他鎮定如斯的樣子,一看就很有經驗。
薑梔立馬彆過頭,心中像是被厚重的水泥所覆蓋,壓抑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已經有好長的時間沒坐過顧庭宗的這輛車了。
更不知什麼時候,他在車裡專門給女孩備了治療哮喘的藥。
車窗外,華燈初上的夜晚霓虹斑斕。
縱橫交錯的街道上,人潮湧動,熱鬨非凡。
可是車廂內的氣氛卻靜到了可怕。
薑梔心情複雜地開著車,沒有和顧庭宗說半個字。
想必顧庭宗此刻也沒有心思和她說話。
從上車後,顧庭宗始終都低著頭照顧女孩。
他連看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薑梔心想,既然他不在意她,她又何必自討沒趣,上趕著惹他心煩。
到了醫院,顧庭宗直接將沈若初送進急診室,看著門口紅燈亮起,才轉過來對薑梔道:“她要是有什麼事,我不會原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