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南淺應該聽得見,可她卻遲遲沒有回應,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沈希衍的身子,僵了一刹,隨即提起步伐,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
被窩下的女人,蜷縮成小小一團,濕透了的發絲,淩亂的,蓋在那張小臉上。
她的麵色潮紅,唇色卻發白,額頭上,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像水一樣淌下來。
嬌小瘦弱的身子,更是在小幅度的,輕輕顫抖著,兩隻小手也緊緊抱著雙臂。
看到她這樣,沈希衍眉眼間的高傲,悉數淡去,取而代之的,便是連他都不自知的擔憂。
男人伸出手,撩開黏膩在臉上的發絲,摸向額頭,滾燙的高溫,在掌心傳遞開來時,幾乎要灼傷他的肌膚。
沈希衍的臉,倏然沉下來,繼而鬆開摸著額頭的手,放到她的腰上,用力一抱,就將冷汗淋漓的女人,撈進了懷裡。
他單手托著她的身子,又用另外一隻大掌,扣著她的腦袋,按進自己頸窩裡。
彼此相貼的刹那,已然燒到無意識的南淺,難受的,往他脖子裡,蹭了蹭。
一個小小的舉動,就令沈希衍堅硬的心臟,莫名其妙的,軟了一下。
他抱緊懷裡的女人,垂下濃密的眼睫,凝著那張燒到發紅的小臉,放柔音量。
“乖,彆亂動,我帶你去醫院。”
昏昏沉沉的南淺,意識有點模糊,但對醫院兩個字,是極其敏感的。
她拚儘全身力氣,用柔軟的小手,摸索著,抓住他的衣領。
“寒洲,我不去醫院。”
腎衰竭之前,打針輸液,打到手都腫了,花了好長時間才修複回來,她不想再紮針了。
已經走到門口的男人,聽到她喚的名字,提起的步伐,驟然停頓下來。
一雙星光點點的眼睛,再一次凝向她時,眸底隻剩下冷沉,還有一絲憤怒。
“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