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對於蘇玉徽,如今的蘇顯更像是個慈父,對她事事上心,絲毫沒問她與趙肅之間的關係。
但是蘇顯越是平靜越是讓蘇玉徽不安,誰知道這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究竟在算計什麼。
碧煙看著蘇玉徽深思的神色,當她是因那些流言苦惱呢,便道:“小姐可是覺得在家待著悶,要去尋周小姐嗎?奴婢現在就讓人去備車。”
蘇玉徽搖搖頭道:“不要驚動任何人,在外麵偷偷雇一輛馬車,我們去莊子裡。”
她要去找蘇瑾瑜。
此言是要帶著她一起去了,可見對她的信任。
碧煙能察覺出來,一開始蘇玉徽信任的是從莊子裡帶回的鄭嬤嬤的,但是近些時日蘇玉徽雖然將霽月居的賬目交給鄭嬤嬤管理,看似是在提拔她,但是鄭嬤嬤卻很少在眼前伺候。
倒是碧煙,蘇玉徽所做之事都不會瞞著她,儼然是將她當做心腹提拔。
微微一愣之後碧煙才反應過來,同蘇玉徽一樣換了一身男裝雇了輛馬車出門。
臨近年關,汴梁城的大街上熱鬨了起來,更兼年節有各地官員進京述職、各地依附於大傾的小國家到了歲末進貢,卻見大街上熙熙攘攘,一片叫賣聲。
見此場景,蘇玉徽的眉宇之間浮現出了幾分悵然。
她生性喜歡熱鬨,臨近年關的時候必定會拉著幾個師兄下山去采買煙火、對聯花燈,素日裡清冷的月宮到了年關也是紅通通的一片十分熱鬨。
師傅與師兄們總笑罵她多事,但是到了除夕當天師傅臉上的笑容都會比往常要多溫暖一些。
也不知,今年的春節他們怎麼會過?他們可知她還活著嗎?不小心弄丟她的三師兄,也不知有沒有受師傅責備?
如今在大傾,她已經漸漸的適應了自己的身份,她在猶豫是不是該嘗試著聯絡月宮的人……
月宮門徒遍布天下,大傾的汴梁絕對是有他們的聯絡點的。
蘇玉徽這般想著心事,馬車已經出城到了莊子裡,比起城中的熱鬨,這偏僻的建在山野間的莊子便顯得十分冷清。
蘇瑾瑜常年在外很少在莊子裡的,那些仆人是為宣和郡主和沈憐的眼線,實則是監視蘇玉徽來牽製蘇瑾瑜。
如今蘇玉徽一離開,這莊子裡的眼線大多數跟著蘇玉徽回到了蘇家,蘇顯便也斷了給莊子的例銀。
蘇玉徽聽鄭嬤嬤提及過,當年蘇瑾瑜離開蘇家之時,便與蘇顯父子關係決裂,蘇顯依舊讓人照應著莊子,隻是因為有蘇玉徽這個女兒。
若非是蘇玉徽,蘇瑾瑜也不想與蘇家有瓜葛,他如今盤算著要搬出去另住,隻是臨近年關事情耽誤了下來。
蘇玉徽站在門外,看著莊子裡清清冷冷破敗的樣子,蘇玉徽微微歎了口氣。
這蘇瑾瑜本該是蘇家嫡出的公子,卻住在這樣破落的地方,不良於行又要為生計奔波;而沈憐母子四人,在蘇家享儘了榮華富貴,被蘇顯護在了手心中捧著。
同為蘇顯的骨血,但人生卻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