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深夜,蘇玉徽在這充斥著幽冷檀香味的房間內,壓抑的喘不過氣來,更何況眼前又站了個不說話就給人一種莫名壓迫感的人呢。
幽閉的房間內唯有一燈如豆,在這樣的地方與趙肅談話她絕對不能站任何的優勢,在這樣的形式下,蘇玉徽臉頰猶自帶著緋紅,開口道:“王爺可否能出去下,容臣女整理下儀容。”
趙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多說什麼撚著佛珠離開,蘇玉徽微不可覺的鬆了口氣。
最後的記憶是在那巷子中,因為被骨生所持的攝魂珠中怨氣所傷而昏迷。
雖然趙肅為了偷聽她與骨生談話在最後時刻出手此事做的頗為不厚道,但是蘇玉徽想,他沒將自己扔大街上反而將自己帶回了夔王府已經夠慶幸了。
畢竟……之前趙肅對她所做的種種劣跡,此人在蘇玉徽心中評價確然不佳。
蘇玉徽悲哀的發現趙肅的房間除了兵書之外就剩刀劍,連一麵鏡子都沒有,她也不敢讓趙肅外麵多等,隻得是順手理了理微亂的鬢發和衣襟便就推開了房門出來。
外間,趙肅微垂著眼眸漫不經心的撚著佛珠,這似是他習慣性的動作,閒暇時撚著佛珠,想事情時撚著佛珠,殺人時也撚著佛珠,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嗜殺的人,竟然會相信佛。
在燈火下,他平日裡過於凜冽的麵容竟然柔和了幾分,斜挑入鬢的眉,狹長的鳳眼,長長的眼睫在臉上投出一抹陰影,竟有幾分難以言喻的豔麗之色,若單單坐在那裡減了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風姿雋爽,恍若是一幅精妙絕倫的畫卷。
美色之下,蘇玉徽呼吸不由得微微若非是那樣的性子,單單就這容貌汴梁城中,就那被譽為天人之姿的六皇子也是比擬不上的。
蘇玉徽想起,傳言中她的生母靖王妃,曾是汴梁城的第一美人。
隻是這廝容貌雖好,但是這陰晴不定的古怪性子沒人能受得了的,也難怪這汴梁城的貴女們聽到徽宗有為夔王賜婚之意,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恨不得立即出家去。
蘇玉徽鄙夷了下被一時被美色所惑的自己,暗戳戳的想。
追痕伺候在一旁,見蘇玉徽出來了,十分殷勤的給其倒了杯茶。
趙肅瞥了眼,蘇玉徽杯中的是熱茶,和自己杯子裡的卻是涼茶——雖然他素日裡並不注重這個,但是此時眉心不受控製的跳了跳,心道這府中的家法是該重新立立了。
一旁的追痕自是不知自家主子的想法,兀自的獻著殷勤道:“二小姐放心,您身邊的丫鬟與車夫已經安全回去,蘇家的人並不知尚且未歸。”
他這般說倒是讓蘇玉徽鬆了口氣,府中沈憐盯的緊,若是徹夜不歸也不知會起什麼風波。
蘇玉徽連聲的同追痕道謝,臉上帶著的笑意在趙肅看來十分刺眼,目光壓了壓看了追痕一眼,讓他覺得鋒芒在背,連忙道:“主子,屬下先告退了。”
等追痕一走,廳中隻剩下蘇玉徽與趙肅兩個人。
杯中的茶水蘇玉徽隻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茶雖然是好茶,但是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些陳舊了。
蘇玉徽看了趙肅一眼,卻見這王府雖然大,但卻論精致卻比不上相府半分,所用擺設之物也十分簡單——這趙肅,也不知是不講究還是這夔王府,確實很窮……